当下没有话说,澄心答应别人再没有意见。澄心犹豫着又道:“我只要奶娘方大娘陪我就行,别的人,你全带去吧。”
石坎,石根,石勇,清一色的壮汉,在澄心来想,石涉带去更有用。石坎哈哈一笑:“我们本来就是派来接亲家姑娘的,大公子进京自有人用。”
澄心微红着脸道过谢,脸半垂下来时,又飞起一眼看在石涉脸上,脸就红得更厉害。石涉满心欢喜,交待众人几句,站起来喊石小为:“备马,我们要走了。”
“啊?”澄心和奶娘全愣住,这就走?
说走就走,这也有石涉的忧心。
澄心重新欢喜起来,奶娘心中的担心也放下好些。从进房里看到现在,姑爷虽然生得如熊,却是个体贴重情意的人。
想想自到石家的一幕幕,奶娘埋怨自己,人家当然是重情意的。
石小为跳起来就去备马,并对母亲挤挤眼,拖长了音道:“娘,你后面来吧。”方氏哼一声:“等到京里,我一定让你瘦下来。”石小为嘿嘿,眼前跑得飞快。
澄心回房取了一件外衣,执意要送石涉。
城门外青草遍地,夏末骄阳烤如火中,汗水,哗啦就下来。石涉在官道上停下步子,回头命澄心:“回去吧,看晒着。”
日头如金,把澄心眉头面颊染出淡淡金色,更明如薄胎瓷器,肌若透明。石涉越看越喜欢,澄心现在还小,过上两年会长成一个美人儿。澄心双手弄衣带,步子迟迟停下来。她不说路上小心,也不说路上当心,飞快踮起脚尖,手心迅速托了托石涉半尺长的胡子,低声道:“我不嫌弃你。”
虽然眼前是有求于人,可夫妻却是一辈子的大事。郑澄心说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忘记石涉是为了她才去京中。正是为着她,澄心郑重地许下诺言,不会嫌弃你生得丑。要知道她心中很有困惑,她知道夫妻要共枕,可这胡子以后会不会让人不耐,澄心在告诉石涉,同时也在告诉自己,不会嫌弃你。
要知道此时的石将军,脸还是那么的黑,除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外,还是和澄心不般配。
这话,只有石涉听到了。
别的人都跟在后面,离得有几步远。
石涉噎了一下,再就忍俊不禁。他也托托自己胡子,有些扎手。如果不是有这些人在,一定扎扎澄心的嫩脸庞。他低声笑:“多谢你不嫌弃我,澄心,”
“在呢,”澄心明瞪妙目看着他还有交待。
石涉促狭地道:“我也不嫌你生得单薄。”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澄心的小身板儿,豆芽菜这三个字,同时浮现在两个人脑海中。
澄心瞪圆了眼:“人家会长胖的会长胖的,知道吗?”石涉笑得吃吃:“那就好。”他马上想到的,不是胖了的澄心,而是更胖的澄心,有了孩子的澄心。
分手在即,未婚的夫妻一个不嫌对方生得丑,一个不嫌对方豆芽菜,各自都做出来承诺。
风中离去的人,身后有人长久的住足观望。骄阳,从树悠江水,奔腾处咆哮,无声处细凝。正是秋水泛江时,两岸有早开桂花,送来扑鼻香。
石坎子、石根,石勇三人分别在船头和船尾。方氏和奶娘伴着澄心在船中,小豆子没有坐过船,一会儿走走,一会儿又去看水。澄心看她喜欢,心中开解不少。
她的心里,早就飞回京中。
饭食是自己做,方氏亲自去下厨,奶娘得已和澄心姑娘说体已话儿,低低的问她:“姑娘,姑爷性子好吗?”
奶娘看着石涉先就打心里害怕。
澄心姑娘眸子清澄澄,奇怪地看一眼奶娘,漫声道:“好啊,”说过抿着嘴儿一乐,想起来自己和石涉互不相识时,打来踢去拎来甩去。澄心微笑肯定地再道:“是好的。”
相识以后,石涉一直对自己很好。澄心姑娘又扁扁嘴,就是没有早告诉自己。
“姑娘,有什么话对我说?”奶娘对着澄心的小扁嘴小心翼翼。澄心又展颜笑得如花:“没什么,好着呢。”想一想再道:“不打人,也不骂人,也不……”她面上一红:“体贴着呢。”
奶娘总觉得欲言又止总有原因,但是又为澄心面上笑容所惑,心中石头先放下来,总悬着也累,吁声道:“那就好。”
她拉拉澄心的衣带,含笑道:“想得也周到。”石涉为澄心所买的衣服,从外衣到里衣无一不缺。奶娘笑道:“可是的,一个男人想得这么周全。”澄心红了脸,飞嗔道:“人家有妹妹。”奶娘打趣道:“这关妹妹什么事?”
“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