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把这个问题避而不谈,造成往后的隐患。比如说,她将来在后宫,随意一个女人就可以拿了她的这事说小话,她就坐立难安。
挑明了,她也不能直接上前去和高津予直说,我和那谁谁没感情的,我们是封建包办婚姻,没有感情基础――这样的挑明,就算掏了心出来给人看,也不见得别人会认为是一片赤诚。
交待自己的黑历史不是那么好交待的。
这番话,看似是秦方好说得偶然,其实也真把她累坏了。
等高津予走了,秦方好回到自己的殿中,全如打了次仗样的虚脱。
伴君如伴虎。
曾经废帝是她手心中可拿捏的布老虎,而如今她是在别人手中的泥偶人。
舒云上前给她揉肩,有些心疼,“殿下快要到了佳期,何必再如此辛苦。””
、41、在苍茫的大海上
41、在苍茫的大海上
“三爷。”
徐惜目光斜挑了苏南一眼;语气中轻微嘲讽的意味,唇边却是笑意盈盈。
终于只有他们两人。
“我一直以为你不过是只苏二;”徐惜装作一脸可惜的样子;“如今连二爷都做不上了。”
“是为夫没用;连累夫人做不成二。”
“去!”
其实徐惜心里知道,他们只是需要一个话题。
她和自己说不在意,然而在内心中,她又怎么会不在意他的想法。
“你为什么……”徐惜原先问他对于下午亲戚事件的想法;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这毕竟是他的亲友,要他亲口和人恩断义绝;这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转而换做问;“你今天来得真晚。”
“一个人无聊了?”
“才不是。”
苏南不说话的时候;沿街街灯勾画映照出的轮廓,俊美而安静的容颜很有些白净儒雅的味道。
――看着是个美青年俊彦,一说话就是个侮辱了他皮囊的二货。
在徐惜内心深处隐匿着的爱恋与情感中,她并非是不知道自己在爱上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是一个心底中没有任何能使她生出拒绝缘故的男人,或许他所表现的外在真不能被称为绅士,然而他的所为却又比任何一个她生命中行径的“绅士”要可靠得多。
这样悄然浮现出的依赖,实在让她陌生,然而稍一松懈便又会视作理所当然,实在让她生出几许不安。
“我去办一些事。”苏南似若无意的说道。
“我知道,贵人事多,你总是这么日理万机。”徐惜的话语中不由带上了些怨气,“所有人都在等着苏少,可真是姗姗来迟。”
“不是有你在吗?有老板娘在,还怕招待不周?”
他其实没有告诉她,之所以晚到,不过是最后一次敷衍姨母干涉他们婚事而耽搁。
以姨妈郭一贯的作风,自然不能善罢甘休,更兼觉得被落了面子,就算不能阻挠,作为男方亲戚,说一些挑拨离间的话,给两人的婚姻生活埋下不稳定的音符那也是小菜一碟。
这两人都不是愿意邀功的人,并不是不会表达,只是觉得这样的邀功再腻味不过。
徐惜想到今天的所闻,嘲弄他,“三儿爷,你还真会唱戏呢?”
夜色霓虹灯闪烁,车中cd中尽职地放着陶吹摹逗谏柳丁》。
――头上有橘色的加州阳光,我的口袋只有黑色的柳丁
――我只有一个蓝色的感觉,不要问我为什么
“你想听什么?”
“嗯,就《苏三起解》吧。”(起解:古言意为犯人被押送)
苏南苦笑,“原来我已经是被你判了刑的。”
“得了,三姑娘,起解吧。”徐惜嘿嘿露齿威胁,“我开个录音,你要敢马虎,可别忘了我外婆就是教了一辈子声乐的。”
徐惜的外婆是声乐老师,连着母亲也是钢琴教师。
“书香门第呢,”苏南凑近,“那我家娘子会写啥?”
一掌被拍开,徐惜有些脸红,“好好开车,路上呢,小心些。”
她会的还真不多。
“真要唱?”他打着商量,“哎,这样的闺房之乐就别录音了吧?”
“少罗嗦,再讨价还价,我就设铃声。”
苏南还能怎样,一脸苦逼相,给他家心肝彩衣娱亲,拖了个长音,“哎。”
徐惜偷着乐。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阴阳怪气,勉强对得上调,更别提要字正腔圆,徐惜正想嘲笑他几句,就听到下面的几句,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娘把信传。”
徐惜急道,“错了,是‘三郎’。”
苏南理所应当地说,“‘三郎’的老婆难道不是‘三娘’吗?”
木木的,徐惜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蒙混过关。
等她想起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竟然又被调戏了次,却来不及说苏南早唱了下去,
“言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人言洛阳花似锦,偏奴行来不是春。
低头离了洪洞县境。”
――爱情好像流沙,我不挣扎。
徐惜一时说不出话,装作恼怒,“混蛋!你侮辱了旦角儿,你混蛋,这还是咱们国粹呢!”
苏南厚着脸皮,看上去很是懊恼,“三娘,那你说咋整?”
“整啥?”
苏南生起些旁的心思,“三娘,你是咱今天整不整?”
徐惜仍是一头雾水,“整什么?”你到底要整什么?整【风吗?
话题不由自主,由素转荤。
“你看三郎我连情歌都唱了,三娘赏个光吧。”
“呸,就这样还情歌呢。”
徐惜辶讼隆
印象中的情歌该是如何的?
法语、西语的曲调,该会有一个小资又装逼的男子献予她一支玫瑰,说着“mioamore”又或是“ichliebedich”。
又或是纯情少年学子,在女生楼下拨着六弦,唱着校园小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