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_我是真的为你哭了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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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为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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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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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伤一次,两次,三次,不在意。却终究不能伤十次,百次,前次。我也是人,无论我再如何懦弱,无用,我也是人,c又如何,c才伤的更重,痛的更深。

“不准!我说不准!”那边又是一声大吼,却在短暂的停顿,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像是想平息心中的怒火,然後慢慢放低了声音,“何授,过去我是有些时候对你不好,可是你忘了吗?我们那段日子,你做饭,我去买盐、洗碗,一起到超市卖菜,你回来,我不会再欺负你了……我们可以一直过那样的日子。”

“对不起。”何授老老实实的道歉,然後说:“可是,我无法骗自己了……我已经,不相信你了。嗯,祝贺你和……水水……嗯,恭喜。我不要说了,挂电话了。”

何授说著,把手机撤离耳朵,电话那头在手指按向挂断键的几秒锺内发出了一连串疯狂的咆哮,比那一次吼的还要大声:“混帐!你这样混帐!娘娘腔!懦夫!你什麽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劲的逃!你上次也是这样!这次也是!你什麽都不知道!这样莫明其妙的消失,只知道逃!你知道逃!你从来不肯听听我的理由——”

滴答。电话挂断。何授愣愣的看了一会手机,然後突然苦苦的笑出了声。他想,我知道啊,我知道我是娘娘腔,我是懦夫……我早就知道了,爲什麽即使再不相见,还要在最後的时间,听到那个人那样的折辱。

何授屈起身子,把自己抱成一团,过了好久,才慢慢站起来,走向一个陌生的地址。

前尘隔海,不如忘却。

30

“喝杯水吧。”何授对面的那个男人,因爲事先打好了招呼,并没有多少意外的表情,将一杯水放在几个废纸箱子累成的茶几上。

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厨房和客厅打通了,至少有百多平米的客厅,看上去异常的宽敞而空旷,没有良好的采光,显得整个屋子昏暗凌乱的像遗弃的停车场,一盏昏黄的灯,在头顶摇摇晃晃著。

“正如你所知,我爸公司破産後,我名下的资産也被冻结,所幸终究留了一间房子。不再闹市,我喜欢它的安静。它有一间很大的地下室,我把它当作画室,总是呆在那里,上面这间,添置家具,购置灯具或是增添窗帘,你随意。”

何授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对面那个男人,说是表哥,也许比他还要年轻几岁,头发染成白色,似乎很久没有处理过,夹杂著已经褪成本色的黑发,一缕一缕,从白发中露出身影,像是没有梳过一样,鬓角和颅顶的头发翘起,刘海很长,遮住疲惫的双眼。消瘦的脸庞如同刀削,深刻而落魄。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色,到了颧骨和眉骨的地方,白的几乎泛了一点苍黄的顔色,嘴唇也是苍白的,泛著一点珍珠的光,只有到泯紧的唇线那里,才勉强看到一丝凝重的血色。他甚至打了不少耳洞,分布在耳骨而耳垂,闪著暗淡的银色光芒。

何授移开眼睛,看到那个人瘦长的手,手指很长,安静的放在膝盖上。整个人漫不经心的靠著墙,坐在地上,暗淡的纯棉t…shirt;衣角上面是各式各样的油彩顔料,手却是出奇干净的。消瘦而苍白。何授看著那个人赤著的脚,脚趾也很长,第二只脚趾比大脚趾长一些。何授记得母亲说这样的人,往往很聪明。

他是落魄的,他是孤独的,却透著一点桀骜不驯的气质。有时候气质往往比长相更重要些,何况这人并不丑,何授不是很会分辨外表,但是被他刘海後面的点漆一样安静深邃的眼睛盯著,呼吸会微微一顿。何授想起自己曾经看不惯苏陌的打扮,衬衣的扣子时常敞开三四个,看上去有些流里流气的感觉。现在对比起来,苏陌鸦羽一样的头发,实在显得正派多了。

“慕商表哥,大概会打扰你几天,承蒙关照了。”何授开口,在这个人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你都三十了吧。连名带姓的叫,不要像个娘们。”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的精神似乎总是不是很好,苍白的,消瘦的,高大的骨头架子几乎消损成一把瘦长的枯骨。何授微微点了点头,叫:“那麽,戚慕商,打扰了。”

从那天开始,何授就感觉自己的生活轨迹以至少是钝角的幅度,偏离了原本的生活轨道。戚慕商的房子,正如他所说的,安静,在市郊区安安静静的存在,只有晨光才会给这个老旧的屋子带来一些新鲜的空气和色彩。不用早起,不用熬夜,远离喧嚣,远离闹市。关了机的手机无法叫嚣。何授花了一些时间去习惯这一切,刚开始总是一个觉睡到天蒙蒙亮就惊惶失措的起来,穿上衣服就要往单位感,等到冲到门前的时候才醒悟过来,慢悠悠的折回,把外套脱了,蒙著被子再躺一会,把回忆慢慢过滤一遍,一直过滤到想明白爲什麽会在这里,然後再起来,把眼泪擦干净。

这时候天往往已经大亮,于是再起来,拉一个布袋子出去采购,多买些青菜鸡蛋什麽的,撒点盐和油就是一顿饭,放在纸箱上面先凉著,然後开始扫地,拖地。这硕大无比的客厅其实比想象中还要乱,第一次打扫的时候,全是纸屑、垃圾和塑料袋,甚至还要玻璃碎片和不要的装顔料铁桶,角落里却偏偏还有随处乱丢的黑色内裤和发著异味的衣服,感觉是在一个工厂和男生宿舍里面漫游,等把地拖干净扫好的时候,饭大概已经不那麽烫了,于是走到房间那头,跪在地板上,敲地下室的小铁门,大概敲几分锺,门就会从里面咯吱咯吱的推开。

戚慕商还是那件衣服,不过水彩顔料已经在上面垢成了厚厚一层。他每次出来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手洗干净,洗的露出本色,然後勉强吃几口饭,不多,就几口。他消瘦而修长的手指拿著筷子的模样其实很赏心悦目,吃饭的时候皱著眉头像是在思考一道有关宇宙洪荒的哲学难题。或许真有什麽悲伤的浪漫这种气质,在城市间突兀的存在。之後放下筷子,又下去了。何授每次都会想,如果他没来,戚慕商大概是不会放心思在吃饭上的吧。他想起那些快要羽化登仙的人,断绝五谷杂粮,也是这样一副桀骜不驯,什麽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几乎是从每一个下午开始,何授就有些无所事事了。他睡的地方是客厅最靠边摆放的一张折叠床,翻身的时候总是咯吱咯吱想个不停,没事做的时候,何授总是坐在上面,规规矩矩的开始坐著,脑子里面什麽都不想,就是坐著发呆,他几乎已经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脑细胞呈直线一般快速的死亡,死的彻底。脑袋一片空白,在空白中依然大块大块的剥落,剥落的千疮百孔惨不忍睹,一切破碎和剥落又偏偏在安静中缓慢进行,他有时候甚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剥落的是什麽,守候的是什麽,流泪是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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