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杯子,跑到院子里到处找又细又长又结实的东西,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急得冒汗。猛然抬头,看着树上青翠的树枝。
“棣,棣,快来撇树枝!”
我的话音未落,棣的身影已窜上了树,不一小便折了好几枝,跳到地上我们急着剥树皮,用小刀把多余枝子削掉,把头磨得光滑,再拿进去。这些枝子大都长两尺左右,应该差不多了吧。
颜箴把没用的银称杆也扔了,取了一个稍细点的枝子在李千山身上比了比,开始往里捅,看得我心惊胆颤。
棣摸着肚子直眨眼,小小声说:“你不会这样对我吧?”
枝子终于到了头,再慢慢地把枝子取出来,白色的木头焦黑一片。
我递了杯子过去,颜箴仰头喝一大口,对准李千山的嘴喂进去。
“还要!”
我端了杯子跑出去再取了一杯。
足足灌了五杯水,李千山的肚子都有点鼓了。
用银刀割了他的血管,放出黑血,直到流出的血变成红色。又为颜箴运功,足足六个周天,颜箴喂水时唇上的被强烈的毒性弄出的乌黑才消褪。
剩下的时间里我们就不错眼珠地看着,看看有什么变化。
我更是做好了准备,万一毒性相克出现危险第一时间冲上去给他运功驱毒。
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太阳西移,暮鸟归林。
等到大太监送来今天的晚饭。
等到屋里点燃了灯。
等到我实在困得受不了,一头扎进棣的怀里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我和棣已经好好地躺在床上。揉了眼睛坐起来,呆呆地等着完全清醒。
终于清醒过来,想起昨天的事,跳下床就往那屋跑。
入眼的是颜箴雪白的头发,第二眼是他满脸的泪水。
我大惊失色,李千山死了吗?
还没等我有什么动作,颜箴已经扑过来,死死地抓住我,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小槐…子重他…子重他…”
他的力量如此的大,差点捏住了我的骨头。
“他死了吗?他…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我尖声叫起来,叫得棣昏沉沉地窜出来:“谁死了,李大哥死了吗?”
“不不…没有…子重他…他还活着…他的毒…他的毒快解了…你们看…”急切地一手一个揪着我们来到床边。
“你们看,他的脸…他的脸…”
我目瞪口呆,李千山状如鬼怪的蓝色肌肤已经不见了,变成惨白惨白的颜色。
这一变色,倒令人有点不习惯了,毕竟看那张蓝脸看了两年多。
颜箴又是哭又是笑,说:“我看着他的脸一点一点地变过来,变成青色又变成黄色,直到现在的白色,足足三个时辰…他的脉相也强得多了,刚才手指好像还动了一下…小槐,你咬了一口,我怕这不是真的,是我做的梦。”
“这果然是梦,你看我咬我的手居然不疼…”
我惨叫着拼命想把他嘴里的手拽出来,太过份了,这哪里是你的手,明明是我的。
棣不客气地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然后捂了牙直咧嘴。
“什么嘛,身上一点肉也没有,咬你一口还咯我的牙…”
颜箴终于醒过神,松开我的手,呜呜,咬流血了。
棣拉着委屈的我跑到外面上药,我恨恨地回头看了那个高兴得神智不清的人一眼。
李千山的肤色变回来了,却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每天两个时辰的按摩全身活动全身关节还在继续,他有时会睁着眼睛看,眼中却什么也没有,只是睁着眼睛。
比死人只多睁了一双眼而已。
最初的惊喜过去后,日子还是周而复始的过。
只是我们不再想着做别的药试着为他解毒。信里已经说了,只要三种药全部服下,消魂便会变成救命的良药。
此时情况下,我们不敢再冒险以毒攻毒。
颜箴现在每天多做了一件事,拿着那张图仔细地研究。
他还找来了天朝和别的国家的地图来对照,只是这雪山在海外的不知哪一个岛屿上,大海茫茫,谁知道这个有雪山的岛国到底在哪?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夏天慢慢地过去,秋天快要来了。
我和棣坐在房顶上,吃着大太监送饭时专门带来的小糕点。
我边吃边问:“你怎么也不回家看娘了?从五月到现在都过去…嗯…四个月了,为什么不回去了?”
棣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低声说:“我陪着你,要回咱俩一起回,不然我也不回。”
我喂了一块糕点给他,想了好一会,终于说:“我觉得我好像回不去了。我觉得皇上好像恨死我了,好几次我都觉得要不是我的盘龙透髓功还有点用,他就会杀掉我。”
棣吓了一跳,一把抓住我,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把这些年的想法告诉他。
棣的脸不再是红一阵白一阵,而是青一阵黑一阵。停了半晌,咬着牙说:“我不会让他杀你的,就算是死,咱们也得死一块。”
我靠在他身上倒也不在意,这两年几乎天天想,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其实死了也没什么,就一点可惜,我老是被你压着,还没压过你。不行,要是皇上真想杀我,那我得向他要个请求,说什么临死前也压你一次,让你也知道知道下面的滋味,省得你老问我舒不舒服。”
“你本来就舒服嘛,每次看到你都是眯了眼一脸迷醉的样子…”
“还一脸迷醉呢,那事后都是谁起不了床啊,还有…那个的时候都不敢用力,疼得要死,本来就饿,还不敢吃东西,只敢喝点汤喝点粥。你看我现在瘦的,身上都没肉了。”
“是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