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动作，着好的音乐，最完美的节奏和衔接。白起找不到可以改进的地方，她做出的一切，都是完美。
“白起，你没有错，一点错误也没有。”白蒙摇头，“可是就是因为你的完美，所以你的动作才不可能成为艺术，美则美矣，却没有灵魂。”
“什么意思啊？没有错的东西，还不好吗？”
白起不可思议的问道。计算机程序都是完美主义，每一个bug都在白蒙的最初设计下，需要完全消除之后才可以投放市场，而每一点点的修正，白起都可能做出上百万次的模拟，才可以做出一条语句的调整。这是白蒙给她设计的完美主义，以补完人类本身的惰性和随机错误。
可是事实证明，这在工作中可以带来超级高效和永远无错的完美主义，在追求艺术的过程中，却只能产生完美的模仿品，不能让白起真正明白艺术是什么。
白蒙苦笑一下，不知道如何给白起解答这个问题。他沉思一下，以缓慢而郑重的语气道：“白起，下面我说的东西你记住，一个字也不许错，也许有一天你进化到可以看懂了，再来看这段原文，或者就有新的收获。”
白点头，嘀的一声轻响，一个录音程序出现在桌面上，认真的对白蒙道：“主人您说吧，我一定把您的教诲永远保存着。”
“呵，那倒不用，不是什么深奥的东西，也许你明天就懂得了，这都是说不准的，你进步的速度已经无数次超越我的想象了。”白蒙看着她珍重的调出录音程序，只能笑笑了。这个家伙，平日里面偷拍偷录不知做了多少，这个时候竟然摆出一个录音程序装样子，真是太值得鄙视了。
“完美，并不会真的美。我们记住的艺术，一定会有缺陷，甚至会突出这与众不同的缺陷成为个性。缺陷，来自每个人不同的灵魂，经历、成长环境、世界观、接受的教育、认识的人，等等一切，都让一个人拥有独一无二的灵魂，因为谁的生活也不可能是完美，才有可能造就这些缺陷，残缺在每个人不同的位置，才能了无穷的变数，可是造就这个世界上一件件作品的差异。”
“文字，音乐，舞蹈，绘画，乃至现在的影视作品，甚至是随手写一个字，都是一个人与众不同的印迹，是一生的缩影。”白蒙看了白起一眼，摄像的红灯闪烁，散热的风扇转了起来，知道她并不真的理解这一段话的意思，即使她用了全力思考，她不可能理解这些连白蒙说完，都不能真正的理解并且运用出来的事物。
他不能精确定义自己说的艺术，他只能把一种感觉传达给白起。现在的她开始喜欢美的事物，就像一个成长中的小女孩一样，有爱好吸引着她，这是白蒙很欣喜见到的东西。一开始设计白起，他是希望自己有一个真正无敌的助手，永远冷静，永远不会出错，还可以补完自己所有的错误，把一切隐患都消除在未然之中，找出这个世界一切需要的事物的解决方案。
她全知全能，无所不为，没有任何道德或者世俗的束缚，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白蒙服务。
可是真正造出白起之后，她的成长，她的变化，和白蒙初始设计的差别出太远了。她预想中的战神，不仅没有威严和英明神明，还变成了一个可怕的腐女，爱说爱笑，而且喜欢追求艺术。这是一开始就出现的征兆，白蒙有很多机会让白起重新成长。可是他没有，就像自己的女儿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父亲虽然希望她按照自己给她安排好的轨迹走，不想她掌握不了自己的未来，不想她在世间的各种诱惑中迷失。可是当有一天她真的带来了自己并不喜欢的女婿，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任她拥有着自己的节奏。
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这是白蒙让白起真正运行的那一刻起，忽然明白地事情。白起开始有了自己的意愿想要学习中文的时候起，白蒙就知道，通过推演术模拟出来的也好，还是这个家伙真的醒悟，她都开始拥有自己的意愿了，自己再敢不能干涉她的发育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等待艺术
除了自己可以做到的修补，白蒙放任白起以她自己的节奏，成长，变强，还可以拥有对白蒙并没有任何作用的追求。这是她在空虚资源做的事情，只是浪费电而已，而是白蒙相信，这是一种必须的事情，想拥有一个真正强大的程序，他需要让白起自己成长，她不真正的判断对错，但是她已经比一般的小孩子省心无数倍了，自己只需要给她一个可以肆意飞扬的平台，给她提供自己可以提供的所有帮助，这就是白蒙可以做到的一切了。
他不是万能也不是无敌的，他只是一个自己也才有十八岁的少年。如果需要，他可以找机会替白起去那些艺术家脑子里面偷来他们的技术，然后把这些传达给白起。但是他知道这没有用，虽然没有真正的学习艺术过理论，但是精研了医学和心理学，白蒙心里对于人体和灵魂的思考，比任何一个西医都要深刻，他知道有些成长，是不可能复制也不是不可能传达给其他人的。
说出自己的感受，是一个大的方向。他只能告诉白起完美不是真的美，而真的美是什么，白蒙也不说的完整。
“大概，也许吧，我只是说一个可能的方向。”白蒙思索着，白起在录音，这一点还是让他有一些压力的。一开始程序设定中，白起就会对她无条件的信服，虽然白起的逻辑让她拥有自己的判断准则，但是当一切有冲突的时候，她会让自己领会出来的宝贵经验，向白蒙这边偏离。
记得有人评价鹿鼎记，里面韦小宝有一个可爱的老婆双儿，是他最听话的一个老婆了。如果有一天小宝说月亮是方的，那么双儿一定会在旁边点头附和，认真的说确实是有点方哈。
而白起就是白蒙的双儿，甚至还要纯粹。她没有自己真正的判断，只有一个数据库，里面一条条的判定条件，通过各种情况的组合，这才可以让白起的行为接近正常人——但其实还是不一样的。
人类的判断除了逻辑之外，还有自己的情感影响。也就是有可能，而且是很有可能，面对同一个事情，人们自己的状态和心情不同，作出不一样甚至完全相反的判断。而白起不一样，她的一切行为都是逻辑推断出来，没有波动和误差，同样的事情，只要数据库不修改，她就不会作出不一样的判断，这就是她本质还是一段程序的程序的特质。
正是因为这一点，白蒙才要小心说出自己的想法。虽然他可以修改白起的核心程序，可是现在白起的判断数据库已经浩淼淼如烟海，而且每一秒都还有无数条在增长，甚至开始进化向白蒙根本不理解的语言。这是让他判断白起一定会有自己思维的理由。当一天这些混乱的想法可以独立于逻辑有一套自己判断的准则时，白起就真正会拥有人类一样的情绪吧。
人就是一个矛盾体。我们有一颗自己的心，它在不停的做出混乱的判断，让自己向着一个任性、随意，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方向发展，拥有着谁也不可能退让的判断；可是同时，我们还有着逻辑判断，冷静，睿智，寻找着自己的缺点并在别人和社会的要求需要之间做出妥协，这是一个健全人在社会中保护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