龈叻粥蓿?br/>
、第八十九章记忆中的地方
“唉,你不来找我,我都要叫坤泰他帮我联系你了。”于泽寒散会回到办公室,听秘书讲万华廷的女儿安昕昕正在他的私人会客室等候,便立即整整衣衫,路上又理了遍思绪,转身进了会客室,一推开门,安昕昕便听到于泽寒的招呼声。
也许是见到还有第三个人在,于泽寒忙收住声,又见是b市证监局副局长顾彦风,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好在顾彦风见状主动上前寒暄了两句,说是阿泰和昕昕的好友,这才见得于泽寒放松了精神。
“昕昕其实早该来叨扰于舅舅的,都怪我这些日子心不在焉地,竟到现在才……”
安昕昕含歉,话未说完,于泽寒便抬手制止了她,安昕昕再抬眼看他时,发现他竟是比自己还要羞愧,又听得他说道:“是我没安排好,不曾想到万华廷那老家--哦,你爸爸他离开地这么突然,这些天我一直在迪拜处理公司事务,也是昨晚才回来。”
“意外,来得太突然了。”安昕昕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低声回应道。
“两位都坐吧。”于泽寒也是面带悲色,招呼了安昕昕和顾彦风在自己对面的一张双人沙发上坐下,“喝茶、喝茶。”
“于舅舅,我看了爸爸留给我的遗书,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能不能跟我讲讲。”
“哦?你指什么事情?”于泽寒的这句话令安昕昕心里一惊,面对着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昕昕你何不先听听于伯伯有何事想向你交待,等他说完了,你再问这些有的没的小事情也不迟啊!”顾彦风笑着转而笑向于泽寒又道,“请于伯伯见谅,昕昕最近精神有些不济,做事常常失了条理。”
“哈哈,年青人做事不必像我们这些老家伙这样讲死规矩的,什么条理不条理的,在我这不必理会它。”于泽寒突然大笑。
“说得也是,难道阿泰在作人办事上灵动多变,头脑活络,原来都受益于于伯伯独树一帜的教育理念。”
“哈哈,顾局长您说笑了。”于泽寒越笑越大声,两只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缝,这才收敛了笑容自嘲道,“我也是慢慢才琢磨出来的啊,以前阿泰小时候这副猴儿样,可把我和他妈妈给急坏喽,生怕他成不了气候,办不了大事,继承不了我的产业啊,现在我也真正是看痛彻了,你们说人何必要如此直执放不开呢,就像万华廷这老、这牛脾气,唉!”
“记得小的时候,我妈常常会叹气说我这犟脾气随了我爸,后来长大了我这脾气越来越倔,倒不听她说起了。”
“那可真是苦了宛茹了。”
“嗯,于舅舅认识我妈妈?”安昕昕趁机想要引出于泽寒知道的那些事。
于泽寒毫不掩饰地点点头,这倒是有些出乎安昕昕和顾彦风的意料,或许正如他方才所说的,凡事不必太过执着,放不放得开都得视乎自己的心境,也许于泽寒到这把年纪已是看透了这些吧?
“我与你妈妈何止是认识这么简单……”寒暄地太久,不知是于泽寒想尽快结束这场无法推却的谈话,还是因为提起宛茹令他再忍耐不得,呷了一口清茶后便涛涛不绝地打开了话匣子。
安昕昕红着双眼,起身向于泽寒告辞,在顾彦风的陪同下,两人一齐离开了于氏集团,上车后的安昕昕,已是泣不成声,不知是在为自己遭遇的不公悲泣,还是为一直在身边却视而不见的亲情感到遗憾?
“回家吧。”
安昕昕摇摇头说:“谢谢你,我不耽误你上班了,我想自己一个人去外面走走。”
“今天我放假的。”顾彦风重申了一遍,又听他漫不经心道,“我也难得休息,一起吧。”
安昕昕想劝他不必跟随,却又懒得开口,方才于泽寒的那堆话一直缠绕在她心头,只是忽又想到静予今日回国,说什么也不让顾彦风跟随。
“你答应过我的,要将静予放在心上。”
我想这么做,也准备尝试着去努力,可是你一个电话过来,我干什么都没了心思,再静不下来,顾彦风默默在心底诉苦,嘴上却道:“先让她在家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我再约她。”
安昕昕怀疑似地盯了会顾彦风,很好,没眨眼睛,暂且相信你这回吧!安昕昕立即招呼了自家的司机赵叔发动了车子。
哪里知道这顾彦风亦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安昕昕的这双大眼睛,眼角那抹余泪伴着流转的目光,看在他眼里不禁舒畅极了,舍不得移动半寸目光!
“我们这是去哪呢?”方才见安昕昕附在司机耳旁交待了一句话后,车子马上发动并十分有目的地向前方驶去,看样子安昕昕她并不是想毫无目的地出行,这不像是去清居寺的路,她究竟是想去哪?
顾彦风猜得没错,安昕昕确实不是赶往清居寺,却是去向另一座公墓,十多年来,这是她第二次去那个地方,车轮每每向前滚动一周,她的心也随之越接近那片糊涂的遥远记忆。
“可笑吗?这许多年以来,我再没去过那儿了,如今却是这样的迫不及待,若说小时候的我是太过直执,那长大后的我只能说是无知愚蠢得可怜。”安昕昕低下头。
“你--你去看望你姥爷?”顾彦风思忖着该如何问出口。
“嗯。”安昕昕点头,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丝毫不在意,只是催促了赵叔又追问他还要多久才能到达龙安园。
赵志侧过脸和气地解释着:“拐个弯就到了。”
“赵叔,你说姥爷他会不会不想见到我?”果然,车子一拐,拱门上三个黑色的大字“龙安园”就在眼前,安昕昕又开始不安起来,“他生前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不仅不领情,反而对他心生怨气,一直排解不了这情绪。”
这问题,问得赵志满头雾水,只听他半天吱唔着说:“昕昕小姐,姥、姥爷他怎么会怪你呢,你小时候他最疼你了,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就是因为他的好,我却不懂得珍惜。”安昕昕望着前方,车子穿过拱门,向着记忆中的方向驶近。
“不陪你姥爷坐会聊聊么?”顾彦风指指旁边的阶梯,“十多年没来了,一定有许多话要讲吧。”
安昕昕被顾彦风拉到一旁坐下,靠着洁静的大理石墓碑,碑上那个胖乎乎的白发老人是这般熟悉,好像这十多年来从未离开过身边,一声“姥爷”哽在喉间,心底呼唤了千百遍,终于在今朝想要将其喊出口。
“你姥爷不怕你误会他,反而他更怕你难受,就算临走前也不曾打算将一切告诉你,若不是刚才于伯伯将此事说清,也许这秘密将跟着他永远深埋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