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悬崖,从艾西尔家到戈瑞的石屋很近,但对斐娜而言,那似乎是段无止尽的行程。她漫无目标地骑了一阵子,默想著戈瑞冷淡的态度。
等她回到马棚好一会儿,才发现伊林不见人影。这倒很幸运,可以不必解释她为何单独回来。屋里也是空的,而且跟室外一样冷。斐娜懒得在楼下起火,直接走回她房间。她坐在床上,寂闷地瞪著地板。
终于愤怒浮出表面,而想找发泄了。斐娜由于心痛而起的新愤怒失去理智了。既然戈瑞不在这里让她出气,于是她选择他的礼物。她扯下那两只金手环,用力丢向墙壁去,但它们却毫无损伤地落在地板上。失望中,她起了火,然后把手环丢进去,但黄金熔化的过程慢得难以令她满意。接著斐娜扯下她那漂亮的礼服,再三地揉著它直到在地上皱成一团。
“这对一个女奴太盛妆了,所以女奴不应拥有它!”她大声哭叫著。然而当她想到做这礼服给她的好心女士时,她满心愧疚。“爱丝会不高兴的。”泪水更多了。“看你害我至此,戈瑞!这是你的错,”她孩子气地说,然后扑在床上。“该死的你!我不喜欢这种心碎的感觉!”
睡神意外地降临,而且持续了整个下午。当斐娜门外有个声音唤醒她时,天色已晚。她立刻缩在毛毯下,讨厌在这种处境下被发现。瞬间后,在她完全遮住裸体之前,她的门就被推开,戈瑞冲入房里。
他的脸上是一堆愤怒。“我并没准你回这里,小姐!”
“我知道。”
“而你还是任意而行!”他叫道,然后眼光落在皱损的礼服上。接著他含著新怒转向她,把她从床上拉起。“我来这里是想拖你回去,但我看你已使它不可能了!”
当他残忍地抓著她站在面前时,她满脸火红。“你父亲家的客人是不能穿粗毛袍的,是不,维京人?”她讽刺著他,以掩饰她的难为情。
“是的,不能,”他冷冷地答道:“既然你宁愿穿奴隶袍,那就是你所拥有的,妞儿,因为你不会再收到我任何礼物了!”
“我又没向你要过!”
他好像要打她,但反而推开她,而她直跌在床上。“既然你喜欢,你就待在这里。我会另外找人陪我。”
他的话比他的责打更教她心痛。“你以为我在乎吗?”她喊著,虽然声音已因说谎而嘶哑。
“你在不在乎没有关系,”他说,伤她更探。“而且从此你得遵守我的规则,妞儿,因为我不再宽容你了。”
“你要怎样,维京人?”她鲁莽地问:“你会要我的命就像你要我的爱那样轻率吗?”
他狠瞪她好久,眼睛瞄过她柔和的曲线,停在起伏的乳峰上,然后落在她脸上,看著她的美傲、抗拒和个性。她就像只狂野难驯的动物,却又那么易受伤害。
“不,我不会要你的命,斐娜,”他说,深为她的出色所动。“我会再要你的爱——现在。”
在她喊出“不”之前,他迅速地扑向她,斐娜为这突然而来的转变感到又震惊又厌恶,她愤怒得难以忍受强暴,而疯狂地抵抗他,把他的手臂抓得出血。但他并没停止或想制住她的手,仍然为所欲为。
当他离开小床且束紧短裤时,斐娜气得颤抖,气他竟不顾她感受强行占有她,只为了满足欲望。她绝不会原谅他了。
“记得我的警告,斐娜,不要离开这房子。”
甚至此刻他还向她施权威,提醒她是属于他的,她只能做所准许的事。他蔑视她的爱,却控制著她的生命。
“你听到没,小姐?”
她怒瞪著他。“下地狱去,维京人!愿你死无葬身之地,而烂死在阿鼻地狱中!”
戈瑞脸色似乎白了。“那是很坏的话,斐娜,即使是气话。别人会因这种诅咒而杀你的。”
“那么来啊!杀我呀!”她哭叫著。“我不在乎!”
戈瑞没回答,很快地离开房间,免得再对她出气。他直接到马棚,而且第二次没注意到伊林不在。他越上那匹早上已尽力表现的可怜马,然而戈瑞仍输给浩夫。比赛输了已使他心情相当不好,而发现斐娜走了更是火上加油。
戈瑞从马棚奔出,怒火中烧。“该死善变的女人!”他在风中吼著:“起先她那么顽固地哭喊她的恨,然后她转变说她爱我——而今她又恨我了。我已给她我所能给的,但那对她仍不够!去他的!我不需要这个女人!”
戈瑞毫不留情地策马直奔。今晚他要大醉一番,忘掉家里那个顽固的女人。
斐娜在厨房里替自己做晚餐,此刻她心情已好多了。戈瑞走后,她哭了好久,但接著她发现自己有多傻。戈瑞愿意和她共享人生,给她他所能给的。她必须接受而心存感激才是。也许有一天他会改变心意而再爱,毕竟,她已改变了。
屋里好静,只有偶尔柴火哔剥的声音。狗儿伏在桌子下,所以斐娜没看到它的头警觉地抬起。然而,她却听到屋外有些声音。
会是戈瑞回来了吗?若如此,那他一定是想念她的陪伴。斐娜因这念头而笑,等著门被推开。门是开了,却非常慢。冷风吹进冷颤了斐娜,但她立刻警觉戈瑞不会这样偷偷摸摸地进屋子,她认识的人也不会。
有个人小心地探进半开的门——金发蓝眼跟戈瑞一般高,身上裹著厚暖的皮毛,手拿著一把大刀。斐娜屏住气,她不认识这人,从他看到她的惊讶表情看来,他也不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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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儿来到她身边,它的低吼唤回她的勇气。戈瑞给她的匕首正藏在裙袋里,这也减少了她的忧虑,虽然她的武器对那大刀是不大管用的。
“斐娜?”
她茫然了。他认识她吗?但不,他的语气是疑问的。他一定只听说过她,所以他一定认识戈瑞的。也许这没什么好怕的。
“你是谁?”她问,但他的表情显出他不懂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