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还好,就是狼魄的脸色有点不对,也是,一个大男人谁愿意用上妇人的称呼,唉,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我往君莫惜的方向瞪了一眼,你有必要说出来吗?还笑?再笑,再笑老子就上了你!
“女人没有,雌的倒是有一条!”,手往清盼儿一指。
宫离月也朝清盼儿这里望了一眼,只一眼,便又别离了眼神。我差点忘了,当初,宫离月的人还要抓这小丫头呢,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他既然在这不发作,而小丫头也不认识他,我也懒得管。
于是,后院牵了老白,就上了菜市了……
“来啊,来啊,王伯的青菜最好啊,新鲜啊,哎,来看啊……”
“水嫩水嫩的大萝卜了啊,来买啊……”
“好吃的丸子啊,吃了还想吃啊……”
眼花缭乱的菜式和吆喝把个偌大的菜市也喊的挤挤嚷嚷,呵呵,以前本来学做菜就为了自己不受饿,想不到现在……呵呵。突然,袖口一紧,老白叼住了我的衣袖,停在了一个卖白菜的摊子前,给我使了个眼色。挑白菜,我不如老白。
“小公子有眼光啊,谁不知道我小李二的白菜是最好的,来、来、来,这几颗,怎么样!”,其实,众人眼里,一个华服小公子带着一头老驴来买菜,已经是够惊撼的了,不过,上门的生意谁又会往外推呢,搞不好还能宰一笔。
弯下身挑着菜,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腰间来来去去,十分小心的不让我发现。装作没发觉,眼光一瞟,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褴褛着衣衫,脏兮兮的脸被一层污垢遮住了样貌,一副小乞丐模样,小手一直在我腰上的钱袋那有意无意的碰触,果然是个“小”偷!
看他的样子好像很努力似的,一会儿因为够到了钱袋而舒笑,一会儿因为扯不动而蹙眉,一会儿挤脸,一会儿咧嘴,表情之丰富,情感之真实,不禁让我笑了出来。那个小东西听闻我一笑,才注意到我一直在看着他,忙把手一抽,转身就跑了,我觉得有趣,就一把拎住了他的破衣领。他手脚乱颤的抓挠着,偏偏瘦小的身体却让他连我的边儿都碰不到,两滴眼泪倏倏地的流了下来,却是一声也没有吭。
这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另一个更枯槁的男孩儿,两手攀住我的臂膀一口咬了下去,却用不上多大的力气,看着这两个孩子一个慌乱的扑腾,一个安静的啃咬,我无奈的摇摇头。
“小鬼,你饿了,也别把我当酱猪蹄儿啊,呵呵。”,于是,一手抱一个,唤了一声老白,就离开了。
两个小鬼被我抱着,却都是不老实,不过,显然第二个小鬼的力气所剩无几了,最后竟病怏怏的趴在我肩上,连眼都睁不开了。还在呖呖尖叫的那个看着他也慌了起来,“弟弟,弟弟……呜呜……弟弟……放下我们……呜呜,弟弟、弟弟”,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带身上的泥,都落我身上了。
我摇摇头,寻摸了一个路人问了医馆就找上了门,最后大夫拽文了一大堆,我听得烦了就砸了他一把椅子,蜷在墙角,棒儿溜的他就吧嗒了一句话,“两个孩子都是饿的。”早说不就行了,屁还放了那么多,临走时还叫他开了两幅补药。
问了一家上好的粥铺就把他们的肚子先填了填,身子虚的人可不能立马大鱼大肉,他们摸着粥碗,深怕我反悔似的,呼哧呼哧就咽下去了,也不管烫不烫,勺都给扔了。看着两个小鬼的狼吞虎咽,又想起来刚才用金元宝砸了势利小二一通,我就觉得好笑,也真的笑了出来。
为什么要带上这两个小鬼?呵呵,也许是因为,太像了……呵呵,我的小时候……
唉,算了,还是强调我的菩萨心肠吧!呵呵。
两个孩子把粥喝下了,又吃了几笼饺子,活泛一点的那个小鬼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噗通一声对着我跪了下来。
“公子,你要卖就卖我吧,放过我弟弟吧!”,他这一跪没关系,粥铺里二十双眼都对上了我,大感世态炎凉,怎么年纪小小的就干起了贩人的勾当。
娘的,这是第几次了,呃,怎么每次学习雷锋,老子他娘的都被当成是人贩子,我脸上贴着标签吗?我胸口有挂着大牌吗?他娘的!
一时气不过,我没有开口否认,带着两个小鬼和一头驴就回去了瑶华居,两个小鬼这会儿倒是安生了一点,兴许,能给他们吃食的人不会是坏人吧。
等我领着两个小鬼一脚踏进瑶华居时,我愣了一下,跨出了门槛抬头看了看招牌,是瑶华居没错啊,怎么一会儿的功夫这里跟遭了龙卷风一样?等我注意到自己脚下一不明物体时,我知道了,没有走错地方。阿毛,正以“王八飞天”的姿势晕爬在地上,见他没什么大碍,又听到楼上一阵兵荒马乱。我不仅没有被人盯上的焦急,反倒是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心情十分欢快的蹲下来对两个小鬼说,“想不想看戏!”,脸上都快开出一朵花了,“来,哥哥带你们去!呵呵!”
哥哥来了
等我循着打斗的声响找去,终于被我发现了四道碰撞于空中的身影,其中两个我认识,狼魄和君莫惜,另两个……哦唷,龙凤双胞胎哎,呵呵,一男一女同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个精致小巧的人儿正和狼魄、君莫惜纠缠不清着,不过,看他们的招数之所以会和那两人对峙上,是因为……呵呵,实在是太损了!
掏阴挖眼,扼喉攻背,药粉暗器,所有卑鄙的手段使得是炉火纯青,如入无人之境,好!好啊!哥哥我就欣赏这样的率真。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花里胡哨的招,什么“玉女撒花”啦,“飞鹰九式”啦,“夺命满天飞”啦,等你把名字念完,身上也被捅了好几十下了,出手打架就讲究个块、狠、准,搞那些个虚的,就等着被人埋吧!
宫离月和另一个陌生男子分别坐着,清盼儿则十分亲昵的紧挨着那陌生人,那男子的目光在打斗着的君莫惜和狼魄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又捧着一杯茶冲着正站在一边着急万分的月牙儿审视了好久,然而嘴角的那一抹轻浮的笑意却将个秀雅的人儿衬的邪肆无比。
我把早就一同提了上来的长板凳往外面一搁,径自从怀里掏出一包蜜饯,观赏了起来。
君莫惜本就并非善类,对着双胞胎男孩儿还可以应对自如,甚至还有几分戏谑的耍弄。但是,对于一根筋的狼魄来说,毒粉、细针、鞋刀这些就有点扯后腿了。
“翼飞,你到底打算在外面观赏多久啊?”,君莫惜似乎是玩腻了,一掌把人孩子打退,旋身止步,一个漂亮的“仙人降”就坐在了扶椅上,狼魄听到我的名字一愣神,竟被那个双胞胎小姑娘钻了空子,一支袖镖就朝着他的颈后刺去,眼看着就要伤到了,我弯身弹起,鹰冲而上,一手夹住那只袖镖,一手掷出一颗蜜饯打中她的肩井穴。
伊怜只觉肩头一麻,浑身却也用不上甚力气,脚一软便跌在了地上,正惊异于是何暗器如此厉害,却骨碌碌的在脚边滚开了一颗腌梅,什么?难道让自己身败的竟是这么个玩意儿。突见那出手的少年忽又走近了自己,本想摆开攻势,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麻了的身子根本就不听自己使唤。谁知那少年笑盈盈的停在自己脚边,拾起了地上的那颗梅子,吹了两下就又往嘴里送去,憨憨的向众人傻笑,“不要浪费嘛!”
一道精光在我身上一闪,陌生人还真是不客气啊。
“翼飞,你回来了!”,月牙儿冲了上来,抱着我的臂膀,嗫嚅了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