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门外有人道:“咦,你怎么在这?”是陈氏的声音。
夏炽陌又是一惊,这几日母后每天早晨都会来看她,让她逮个正着,这事想隐瞒都不行了,急急忙忙的穿衣服,就听夏芷荀道:“奴婢过来通知王爷,将军们正在厅上等着她。”
陈氏的声音充满疑惑,“但是你明明……”
就算夏芷荀穿戴整齐,那凌乱的青丝却是骗不了人的。
夏炽陌收拾好了,连忙出去,想要解释。
夏芷荀见她出来,微一屈膝道:“奴婢先告退了。”
“陌儿,这是怎么回事?”陈氏遣退下人,一进门就沉声问道。
夏炽陌脑子里已乱成一团浆糊,只烦躁的抓着头发,连说几遍:“我不知道。”
陈氏又一脸惊恐的问道:“那她有没有知道你的女儿身?”
夏炽陌道:“早在江陵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
陈氏微松一口气,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么说,她会帮你保守秘密”
夏炽陌笃定道:“母后请放心,芷荀信得过。”
“那就好,但是你们刚刚……母后是过来人,看得出来。”陈氏有意看了一眼床榻,那滴血渍鲜红欲滴。
夏炽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即气血上涌,一口气郁结在心口,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陈氏挑了张椅子坐下,毫无征兆的说道:“娶过门吧。”
“不可以!”夏炽陌几乎跳起来,“我跟她没……”证据就在眼前,夏炽陌无力辩解。
“昨天我喝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昨天看到的那个人明明是瑾儿,怎么会变成她。”夏炽陌试图想起昨晚的事,但是除了记得跟母后一起喝酒,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既然她是你信得过的人,你们又有了这层关系,自然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反正你已经娶了宣瑾,再多她一个也不多,就纳个侧妃吧。”
夏炽陌突然听到宣瑾的名字,脑袋轰然炸开,若是让宣瑾知道她和夏芷荀有了关系,宣瑾怕是再不能原谅她,不行,她要去跟宣瑾解释,这是个误会,一言不发就要往外冲。
陈氏抓住她,“你这是要去哪?”
夏炽陌道:“我去跟瑾儿解释清楚。”
陈氏喝道:“宣瑾什么都不知道,你跟她解释什么?”
夏炽陌也是急糊涂了,被吼得一愣,是啊,宣瑾还什么都不知道,她去解释什么,又颓然的跌坐回椅子里。
陈氏道:“你和母后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炽陌便从昨晚说起,并解释说因为喝醉酒错把夏芷荀当做宣瑾,才做下这糊涂事。
陈氏沉吟片刻道:“照你这么说,既然夏芷荀她愿意压下这件事,而你又不想收她,不如就顺水推舟,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这,这可以吗?”夏炽陌不确定道。
陈氏道:“你是我们大楚的景王,睡个女人算得了什么?你不是说她现在已经家破人亡了吗,既然没有背景,给不给名分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夏炽陌想到夏芷荀现在的确一无所有,因为对她一片痴心,才无怨无悔的跟着她,现在更因她一时糊涂而失了贞节,她若不管不顾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对夏芷荀是否太不公平了?浓浓的愧疚感吞噬着她。
陈氏又道:“不过母后也不得不提醒你,女人心海底针,她既然知道你的秘密,你若对她太薄情,只怕她会反咬你一口,你若问母后要怎么做,哀家觉得要么收她入房,要么……”陈氏五指并拢,在脖子间比划了一下。
夏炽陌一口拒绝:“不行,我不能娶她,我答应过瑾儿,这辈子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陈氏冷冷道:“那就灭口好了,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也不行,”夏炽陌连连摇头,“容儿臣好好想想,我会补偿她,但绝不是娶她。”
陈氏也不逼她,道:“不要为了儿女私情误了正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如此大规模的调动兵马,想必风声已传到皇上那里,开弓便没有回头箭,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起身离开。
留下夏炽陌独自懊悔。
夏炽陌到正厅时,夏芷荀正和几位将军拿着地图商议军事策略,那份京城图还是当初宇文疏影献给北川王的礼物,可惜北川王连江陵都没打过去,夏芷荀就一直收在身边,今时正好派上用场,那地图上连每条重要的巷子都标记的清清楚楚,对他们而言显然大大有利。
将军们见夏炽陌进来,都站直了,齐呼:“王爷。”
夏芷荀背对着她,也跟着转过身来,脸上神色无常,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道:“你来了,我刚刚跟将军们商议了几条对策,你看妥不妥。”跟着对杨泰道,“杨将军,你来说吧。”
夏炽陌见她如此,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虽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实则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心里一个劲的问自己,到底要怎么做。
议完正事,将军们都散了,夏芷荀也要跟着离开,夏炽陌叫住她:“昨天晚上的事……”
夏芷荀却打断了她,“你还没用膳吧,不如边吃边讲。”
下人们端上酒菜,夏芷荀为她斟上酒,夏炽陌立即憎恶的将酒杯甩得远远的,昨日就是多灌了黄汤,才犯下大错,夏炽陌也鼓足了气,对上夏芷荀的眼睛,道:“芷荀,昨晚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说吧,想要我怎么做,才能弥补你。”
夏芷荀自斟自饮了一杯,然后道:“我并没有吃亏,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你,能把身子给你,我求之不得。”
夏炽陌急急道:“不是这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