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可算遇到救星了!老项,捎上我们吧!”
“你们?”项枝朱嘿嘿笑道,“你们有几个人?”
“三个。”
项枝朱险些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可是我只有一把伞!”项枝朱抗议道。
“老项,你不会就这样抛弃我们吧!”沈括哀求说。
项枝朱为难地看了看沈括,又看了看我。
“这是张昊,你认识的。”沈括在一旁说。
项枝朱最后把目光落在胖子脸上,然后……
然后,奇迹发生了。
在漂泊大雨的背景下,项枝朱和胖子久久凝视,他们的眼神之间有细小的电流在穿梭。两分钟之后,项枝朱向着胖子迈上一步,胖子也向着项枝朱迈上一步。两人相视无言,嘿嘿傻笑。
、遭遇上帝(2)
此时,校广播站十分应景地播放起电影《人鬼情未了》的主题曲《奔放的旋律》。我和沈括呆站一旁,嘴都张成了大大的“o”型。
“你好。”胖子首先开口说。
“你好。”项枝朱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我忘带伞了。”胖子说。
“没关系。”项枝朱慌忙抬头,“我有伞的……你、愿意和我共撑一把伞吗?”
“好、好的。”胖子说。
项枝朱撑起雨伞,深情款款地将它举在两人中间,胖子伸出他龙猫一样的爪子抓住伞柄,和项枝朱一起并肩走进瓢泼大雨中。
我和沈括默默地目送他俩在雨中走远,方才合上我们大张的嘴。
“张昊,看见了吧,这才是一见钟情!”沈括咂嘴说。
“他俩还真是一对。”我说。
“就是,天生一对。”
“他俩走了,我们怎么办?”我转向沈括。
沈括也转向我。“靠,就是!”沈括一跳丈高,“你们回来!捎上我们再走!”
胖子和项枝朱当然没有回来,他们消失在校园的烟雨楼台之中,从此成为传奇。我和沈括则得益于两位同班女生的帮助,好歹衣衫不湿地回到教学楼。
整个下午,黑云压境,狂风大作,暴雨滂沱,天地间显示岀一幅末世之景。教室里大灯齐亮,仿佛是晚上一样。班里的同学一边听讲,一边不住朝窗外看去。
窗外,大雨似乎根本没有停的意思。
沈括用胳膊肘捅捅我,小声说:
“哎,这他妈的还有半个小时就放学了,你待会打算怎么回去?”
“我也不知道。”
“要不跟我回宿舍吧,看见胖子就提审一下他。”
我凑向沈括笑道:
“胖子肯定不在宿舍。”
“为啥?”沈括明知故问。
“开房去了呗。”我邪笑说。
“嘿嘿。”沈括也□道,“没看出来啊,胖子这小子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这时,讲台上的老师轻咳一声,我和沈括立刻收敛起笑容,端坐在各自的位子上。
放学铃声很快敲响了,老师也没拖堂,二话没说直接走人。班里的同学也收拾书本,涌岀教室,汇入昏暗走廊的人流。
我和沈括,以及另外七八个学生待在教室,有人站在窗前,有人伏案抄笔记,我们四五个男生围坐在一起侃大山。
一个男生打了个哈欠,说:
“咱们剩下来的都是没人疼没人爱的,你看人家一对对小情侣,雨中漫步多浪漫!”
“你想浪吗,我现在就能跟你一块出门浪去,就是怕你不同意!”另一个男生开玩笑说。
大家哄笑。
“哎,谁说咱们都是没人疼没人爱?”沈括说,“张昊这小子不就是一个混入我们无产阶级队伍的阶级敌人,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他把外国语学院的院花泡到手啦!”
“是那个李嘉吗?”一个男生吃惊地问。
“当然是!”沈括说。
“靠——!”众人齐声吠道。
沈括刚想煽风点火再说些什么,不过他眼睛落在门口后便愣了一下。我们都疑惑地向门口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门口站着的居然是李嘉!
李嘉面无表情,目光冷冷地看着我。
“哎,李嘉,你怎么来了?”沈括笑着打招呼,“你有雨伞没?开车来了没?……”
李嘉面沉似水,寒气逼人,愣是让沈括把后面的话硬噎回去。我们立刻感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虽然窗外风雨大作,室内的低气压也业已形成。
教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李嘉也不管别人,径直走到我面前,本来围坐在一起的男生们都下意识地向两侧让了让。
李嘉站在我面前,忽地从口袋里掏岀一样东西,展在我面前。我定睛瞧去,是一张写满字的餐巾纸。我当然认岀这是什么,这张写满字的餐巾纸是我和李嘉订立的恋爱实习契约,那时我突发奇想,顺手写下了这份契约,而李嘉把实习期限订为“无限”。我知道,此刻恐怕就是到期的时候了。
“这个还给你。”她冷冷地说。
我看着她,没接。
“这个还给你!”她又加重语气说。
我接过那份写在餐巾纸上的契约。
“我要去美国了。”李嘉说。
“祝贺你,你终于做岀决定了。”我说。
“哈,张昊,你真打算把好人做到底吗?我不会接受你的那些廉价的祝福的,我最讨厌你现在的好人相。”
“你误解我了,我、我不是好人。”
“够了!我不想纠缠在这些上!”
“好吧。那么……你什么时侯走?”
“这跟你没关系。”李嘉哼了一声。
狂风卷起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岀噼里啪啦爆豆般的声响。李嘉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看我,毅然走出教室。
我木然伫立,仿佛李嘉依旧站在我面前似的。
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张大嘴,呆呆望着我。新晋王子一下子被打回青蛙的原形,怎能令他们不惊讶。
打破沉默之人还是沈括。他口吃着说:
“我靠,张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