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那张安祥的睡脸,瘦了很多,肤色也比以前黝黑多了,可以看出这些时日来他时常暴露在太阳下晒出来的。
俯下身在那光滑的额头印下一吻,她起身走出了内室。
尚隽看着从内室走出的人,一身男装,眉宇之中带着英气。如果不是早已知道,他几乎认不出眼前的人就是温小镜。
看到他,温小镜没有意外。
如果没看到,那才要奇怪呢。
'见过总执法。'
她微微笑了笑,轻轻挥了挥手,说:'尚隽啊,在你面前的不是赫连瑾,只是一个叫温小镜的普通人而已。'
有时候,认清自己的身份未尝不是一件坏事,而且当温小镜比当赫连瑾要来得轻松快乐得多。
尚隽有些失望,可眼前的少女比以前要开朗多了。最重要的是,主子认为她是温小镜,那他也就认为她是。
'爷?'没见到赫连廷一起出来,他不禁有些奇怪。
她微微一笑,'累了,才睡着呢。'
他点点头,这半个月来,赫连廷几乎没有睡过一刻。
'你们从哪儿来?'她走出房间,知道他会跟来。
'西北。'尚隽回答,顿了一下继续说:'半个月前,爷收到你北上龙城的消息,于是就赶来了。'
半个月前,她沉吟一会,感觉是又甜又心痛。'怪不得他会这么累。'从西北不可能半个月内赶来,而那个男人却做到了。
尚隽跟在她身后走出船舱,船上的人都好奇的看着自己,可因为温小镜在,他们才没有围上来问个清楚。
温小镜走到船边,抬头望向岸边的风光。
'大家都好吧?'
尚隽站在她身边,也看着渐远却不断的岸边风光,'王爷请旨封了铃夫人为正妃,六少爷一统武林。二小姐与厉辰浪生活愉快,今年六月诞下一个女儿。其他两个小姐也陆续嫁了教中之人;明护法依然游戏花丛。楚陵睿回了苗疆,水无尘重掌漕帮……'
'够了。'她轻声打断,他还真的想将整个弯月教的状况都告诉自己啊。
尚隽抿了抿唇,'这两年来,爷没日没夜的找。总会在夜里被噩梦惊醒,然后看着你的白玉笛子,叫着你的名字直到天明。'
赫连廷除了找人,就是坐着睹物思人。吃喝都很少,若不是自己一直跟在他身边,还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挨到今天。
那时,其实他很怕。
怕赫连廷会疯了,怕他会受不了而自裁。
她握紧自己的手,满心的愧疚。
'每次听到哪儿有跟你相似的人,他都赶过去。可每一次都失望而回,后来他开始认为你不要他了。有时夜里,我能听到他压抑的低泣。'
自从赫连瑾出事后,尚隽就知道自己的主子有多爱她。如今弄清楚他们原来不是兄妹,他很开心主子终于不用痛苦了。
可这个女子却是如此的自私,为了逃避痛苦,居然一声不响的走了。也不想想被她丢在身后的人有何感觉,尤其是爱她胜过自己的命的赫连廷。
这两年也不知道她躲在哪了,朝廷加上弯月教,几乎将整个祁国都翻过来了,还是没有找到人。
温小镜咬着下唇,泪水早已盈眶,可掘强的不让它落下。
'是我对不起他。'
尚隽轻轻叹了口气,扭头看了她一眼,'属下告诉你,不是想让你自责,属下只是希望今后你再也不要离开爷了。'
'我再也不会丢下他了。'她轻轻说着,对他说也是对自己。
尚隽微微的笑了,却也叹气,知道她一定不会食言。'爷,再也承受不起你离他而去的打击了。'
从赫连廷身上,他看出了什么是至死不渝的爱情。
可这样的深情,他很希望自己不会有。
因为,太痛苦了。
'你也累了吧。'温小镜转过身,看到那一群人若无其事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可耳朵都竖了起来,不禁好笑。'小三。'
'有。'小三立刻跳到她面前,用眼尾好奇的扫了尚隽一眼。
'你带他下去休息吧。'温小镜好笑的摇摇头道:'他们会和我们一起上京。'
'是。'小三转头对尚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很狗腿的说:'这位大侠,请跟小的来。'
温小镜不禁看了看尚隽,他什么时候成为大侠了?
尚隽往小三那边横过去一眼,然后对她说:'那属下告退了。'
她挥了挥手,看着小三带着他走进了船舱。
'小雨。'
'公子。'丁小雨跳到她面前。
八成整船的人都跑到甲板上来了,她摇摇头,说:'你也看到了,船上来了两位客人,你跟丁老爹丁妈说一下,今后我那都要加菜。'
'是。'丁小雨点头,又好奇的问:'那个,公子,我可以问一下,那两位客人是什么人?'
武功高强不说,最让人吃惊的还是公子居然跟其中那个黑衣男人当众亲热。风度翩翩的公子居然是个断袖的,害她伤心了一下下呢。
'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温小镜只能这么说。'去吧,我要去看看露瑪。'叫她怎么说呢,很复杂的一个故事呢。
'是。'丁小雨有些失望的走开。
温小镜摇了摇头,仰头闭上眼睛,感受阳光洒在脸上的温度。好一会后,才转身走进船舱。
………
船越北上就越能感受到,冬天真的来了。
船上的众人也穿上了棉袄,而温小镜与赫连廷他们还是穿着平时的衣服,也没看出他们觉得冷。
自从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