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主是什麽人?”为首的军官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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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的副手放下了望远镜,擦了把脸上的雨水,“一个老爷子,住了快十年了。好像很有背景。”
“哼哼!严格地享受著他的第四修正案权利,啊哈──”军官重新举起了望远镜,嘲讽地说道。
“……看来是那样,”副手轻声说,望远镜飞快地掠过附近几处“私人领地”的标志。
“每周三进城一次,”副手轻声说,黑暗里,两个军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买他的东西。”
*
石地板上,那双结实的皮靴前後换了个位置。
他旁边,桌椅腿边,依次是两双踩得肮脏的警靴。
桌子上,堆满盘碟。
周围,墙壁上,高大的钢板,挡住了房间里的灯光。
“比预定时间晚了几乎一个晚上,我很担心。”大房间里响起了低沈的说话声。空空荡荡的大厅里,略微带起了一点混响。
靴子的主人,已经脱掉了风衣,露出一身考究的英格兰厚呢猎装,坐在桌边。一头亚麻色的长发,像过去一般依然显出桀骜不驯,注视著对面的年轻人。
“抱歉,路比我想的……要难走,从河边到这里,实在是太远了!”jimmy喘息著说,再次到桌子上的大盆里去盛汤。
那只大汤盆很快见了底。
英国人不动声色地注视著jimmy,知道那是jimmy伤後体力不支的缘故。
“你们先休息一下。”他平静地说,转头看向anton。
“不过,有一点我可能得跟你说声抱歉。”主人注视著anton,“jimmy没说会有两个人,所以,我只准备了一间卧室,我这儿不常来人。”
“没有关系。”anton飞快地说。
“那就好,房间足够大。药品,干衣服,需要的东西,都在里面,有事情按铃招呼我的人。”老爷子深邃的目光炯炯有神,“现在是11点锺,你们好好休息,6点出来吃饭,我们做准备,送你们出发。”
“好!”anton点头。
“我让他们再加点汤。”老爷子起身向外走去。
“hill──”身後,jimmy喊住了他。
“什麽?”hill转回头。
“很好吃,谢谢喔!o(n_n)o……”桌子边,hill看见那黑头发的年轻人,像十几年前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向他露出了一个孩子般略带顽皮的笑容。
*
anton和jimmy在房间里互相帮忙;飞快地换药处理著身上的新老伤口。
“你说的那个人是hill?”
anton换上了干燥衣服,瞄了眼装备袋里的枪问道。他记起jimmy在那间废墟上的房子里说,有个人离那儿不远,有足够的装备。
“没错。”身後,jimmy麻利地卷著身上最後一截纱布,笑了起来,“不过,幸好,我们赶到这儿了,还算及时。”
anton记得他上次见到hill的情景,jimmy和那人在荒野上追逐,最後停在那空阔的高架桥上,anton记得他们在风里提到了自己,也提起了“那个人”的名字。
“你跟hill……是怎麽认识的呢?”anton想了想问道。
(bsp;anton知道自己真正想问的其实是:那个陌生的姓,perry,他看见的档案,到底是怎麽来的呢?
还那三个故事,甚至还有maurice家,这一切之间跟jimmy到底又有什麽联系?!
那戴著面具的杀手,他记得那给cia做事的医生说过,“美国政府也去找过他们”,“很多年前,有过一次行动,那次行动,从一个赛车手开始。”
如果jack是那个cia警官,那麽hill就是那个车手了?
那麽後来呢?後来的一切又怎麽跟jimmy牵扯到了一起?他是怎麽换了名字?
那把枪,又是从何得来的呢??
“嘿嘿。”anton听到旁边的人忽然笑了一声。
“什麽?”anton诧异地回过头。
身後,jimmy卷完了身上的纱布,看著他。“嘻嘻。”忽然再次咧嘴笑了下。
“?怎麽了?”
“认识hill,是……跟jack在一起时……”anton看见jimmy眼里一丝光芒一闪而过,突然摸了摸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anton猜出,那一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事实是,跟jack的那次旅行,这麽多年後jimmy回想起来,依然像是黯淡岁月里的一缕柔情。
或许,那一年,就是jimmy生命中的分水岭。
*
那年夏天,jimmy大病了一场,没等病好,就开学了。
校院里,阳光下徜徉的年轻人,突然看起来异常遥远。
那阳光也洒在他身上,却让他像被利箭射穿般,一阵阵眩晕发痛。
忽然之间,周围的一切话题,都变得索然无味。
那些玩笑,他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