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雪马上懂了,嗔道:“欢欢你这么保密,都不跟我说,他是什么人啊,你们认识多久了,有房有车?”见我仍旧“唔唔”敷衍,又追问:“是什么车?”
简直快晕倒,我想了想,说:“qq……”
“不是吧!”
听得出她想发表意见,赶紧转移话题闲聊几句,草草结束,把电话挂掉了。
然后,翻开通讯录找到楚襄的名字,按下键去。很快就接通了,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有些发怔。
回家后不同时段又连拨好几遍,楚襄一直关机。
第二天上午,再次拨打,竟仍在关机中。我心里十分忐忑,忽地想起他的公司。
看看时间正好9点,按耐不住,便打114查询,问来了“青云策划”的电话。这回打过去倒很快就被接起了,是个年轻女人:“您好,青云策划。”
“您好……”我心跳速度猛然加快,“请问楚襄在吗?”
“哦,您找楚襄,他今天不在。您贵姓?”
“免贵姓徐。”
电话那头隐约有翻纸的声音。片刻,女人颇为礼貌地说:“我们总监今天去北京出差了,您愿意的话可以留个口信,我帮您转达。”
“北京?”我不禁挺意外,“今天去的?”
“嗯,大约中午的飞机。”显然这不是秘密,她回答得很爽快。
我慢慢挂掉电话。
心神不宁地想,这回楚襄是真的懊恼了,连出远门去北京都不打招呼。
脑子里灵光一闪:反正今天上午有空,那不如去趟机场,看能不能堵着他。如果凑巧能送到,他肯定觉得……我挺诚心,说不定就消气了,哪怕遇不到,当散步也没损失。
踌躇着,胸腔里越发腾起热烘烘的冲动。
我换衣服出门搭直达大巴,一小时后赶到了本市的机场。
从不乘飞机,对机场不熟悉,走进候机厅才发现,今天虽没赶上节假日,但拖着行李的旅客还是不少,到处来来往往。
站在门口忽又有些措手不及,觉得自己过于轻率,可能言情电视剧看太多了。其实我连正确的时间与航班号都不知道。
没头苍蝇般绕了一圈,在那些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中徘徊。
值机柜台前排着不长不短的队伍,我离得远远的,用目光仔细寻找。没有楚襄的踪影。正在低落,不知是不是福至心灵,蓦地眼睛一亮,居然发现了个眼熟的男人。
那男人穿深色西装,打着领带,显得非常严谨,手随意抵在行李箱的拉杆上,正在自助值机柜台旁边,和几个同样穿着西装的同伴谈笑。
是南嘉集团的关泽。
我忍不住注视他,却不敢走过去。
这个大人物怎么也在机场?记得关泽以前跟楚襄一块儿泡吧,关系肯定不错,说不定他知道楚襄的航班,还有可能,他们是一起结伴搭机的。
我傻傻地偷偷观察了五分钟,楚襄没出现,反而关泽一行人似乎办好了手续,拖起行李将要离开的样子。
脑子一热,赶紧跑上去了。
“关总!”
关泽闻声转头一瞥,目光落到我身上,很显然地露出了微微诧异的表情。我以为他不会理睬,谁知关泽停顿三秒,竟出乎意料抛下同伴径直走到我面前。
“你好。”他伸手跟我友好地握了握。
“你……好。”我很少跟人握手,紧张地吞吞吐吐。
“嗯,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他微笑着非常准确地问。
这大人物居然还记得我!
“是见过一次。”见他挺平易近人挺客气,我故作自然地笑笑,试图提醒,“在春宜商场的职工食堂里,楚襄也在……”
“是的是的。”他恍然大悟,“原来是徐小姐。徐小姐碰巧也出门吗?”
连我的姓都记得,我没来由一阵高兴。
“不不,不出门。”我笑道。
“是这样的,听说楚襄今天飞北京,上午反正不上班,就想过来送送他。”说到这里心脏突然又“咚咚”直打鼓,头一抬,满怀希望地看着关泽。
“送楚襄。”关泽重复了一遍。
“徐小姐不知道吗?楚襄的航班10点钟已经起飞了吧,没告诉你时间?”他很自然地抬腕看看表,又看着我,神色挺意外。
我一怔,刹那仿佛有盆冷水迎头浇下去,全身都凉凉的。
“哦,哦……”只好挤出点笑容,“那么关总知不知道他几号回来?”
关泽不说话,看我的眼神似乎更奇怪了。
仿佛在暗中揣摩,半天,终于微笑着说:“这次楚襄去北京常驻,应该公司有任务吧,短期都不回来,他难道没跟你说?”
我乍一听,心里有点不太敢相信——常驻,常驻是什么意思?
头皮忽然炸开了。
“徐小姐,你白跑了一趟。楚襄北京那边的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要不你打电话去问问他。”关泽又看表,若无其事地客套,“不好意思,要去安检了。下回再聊吧。”
“……”我嘴唇蠕动,有点说不出话。
“再见。”关泽朝我笑笑。
我还是动动嘴唇,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再见”。
呆望着关泽和他同伴的背影,心里很乱,像个铁坨子沉沉的。
楚襄竟自顾自走掉了,去北京常驻……没跟我打招呼……不过也是,我算他什么人啊?
之前他做了各种各样的事,处处都在讨我开心。而我,我为他做过什么——送了一只其实是给前男友的钱包;除此之外,买了张《飞屋环游记》的电影票。
我从来就没好好地付出过,还几次三番地拒绝他。
突然眼前一片模糊,泪水从眼眶里漫了出来。
我犯贱。我错过。
我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