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不应该去打扰她。
她没有发现我,仍旧给一个小丫头指点,手放在那丫头身上,教的很认真。
是她的学生发现我的,有人鬼眼机灵地对她说:“哎,眉老师!”,她抬起头来,刚想落下,突然明白了,慢慢的,她不敢抬头,在那里愣了下,然后又抬起头来,面无表情,有微微的恐慌。
我没有怨恨,没有开心,一脸平静。
她没动,学生也都望过来,有的看她,有的看我,都很不明白。
我们都愣住了,在最短的时间里,我突然感到害羞,不安,我突然想要走,真的要走,不要去打扰她了,她的表情告诉了我一切,是她的逃避,她有些恐慌。
我转过身去,慢慢地往回走,一步步,步伐都乱了,我以为她会上来追我,可是没有,我尽量放的慢,可还是没有。
在拐弯口,我转过头去,没见她出来,我的心冷到了极点,从电梯上落下,像进入时光隧道,回到了过去,一幕幕都在眼前浮现,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说了。
出来的时候,阳光无比的刺眼,春天的阳光竟然让我有些激动,可再不会有眼泪了,都没了,一个微微留着胡须,外形硬朗的小男人,他二十四岁了。
我走在街上,不知道要往哪走,到处都是我熟悉的景物,我们有过的点滴,可是爱情,爱情这东西真的不该骄傲,有的时候不要骄傲,因为有快乐就有痛苦,有爱就有痛,当你正沉浸在爱情里的时候,你要清醒,要明白,这爱不过就是一回事,没有长久。
不要对爱情太自信,我曾经这样过,可有天,你会知道,爱情并不纯粹,夹杂的东西太多,即使很美,也不纯粹。
我很难去明白一个女人的心思,她的离开,又回来,以及后来的事都很难清楚地明白,只能模糊地猜想一些事。
更大的打击是,她结婚了,跟一个在美国认识的博士生,一个滨江大学的中文老师,一个比她大五岁的男人。
第五十节
50。
那晚,我在滨江人民路的一家小酒馆喝到半夜,一人独自回家睡觉,父亲已经明显苍老了许多,见到我,没说什么,叹了口气,我回屋趴到床上就睡了。
半夜的时候,我被电话吵醒,迷迷糊糊拿起电话,那熟悉的声音飘来,〃你还好吗?〃,她有些犹豫地问。
我半天没说上话,回过神来说了声:〃恩,还好,你呢?〃。她的声音十分轻,像是偷偷摸摸的,她说:〃明天晚上七点,我在滨江大饭店三楼等你,先不说了,好吗?〃,她很是急促地说。
〃恩,好的!〃,我似乎故意装出绅士地说,为这突如其来的电话,变的小心翼翼。
她要挂电话的时候,我想说什么,爱她或者问她为什么这样急促挂电话的话,但她已经挂了。
后半夜,我几乎没睡,一直在抽烟。
第二天白天又是神情恍惚,终于熬到了晚上七点,我剃了胡须,穿了一件西装,很体面的去见她。
这次比任何时候见他都紧张。
在三楼,我远远见到了她。
她坐在那里,在喝一杯饮料,吸管还在嘴里,正向旁边看,似乎是有意的吧,不愿与我正面相对。
我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边,她慌忙转过头来,我想她是知道我到了,这不过是故意的,她想必也紧张了。
她微微笑了下,我也微微点头。
我不敢去看她,眼睛左右漂移,偶尔落在她的脸上。
她的确又漂亮了,容光焕发,她问我要点什么。
我说随便。她叫过服务生,点了两份牛排。一瓶红酒。
接着,两人就开始发愣,我不想给她脸色看,尽量装的还算大方,平静。
是她先入正题的,〃家里还好吗?〃。
〃恩〃,我点了点头,我不敢确定她知不知道我家里的事,但很明显,她不会再有以前的那种关切了,似乎这已与她无关了。
〃恩,你好好的,打起精神来,好好照顾你爸爸!〃,她稍微降了下口气。她原来已经知道了,似乎有打听过我的事情。
〃恩〃,我又是了点头。
她被我那简短的回答弄的有些不舒服了,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对于她为什么离开,如此突然,我们都不想去说。
吃饭的时候,她突然说:〃你更帅了,也成熟了!〃。
〃你也是,学校里的事还顺利吧?〃,我问她。
〃恩,还好,基本稳定,下阶段准备多开几个课程!〃,她说,抬起头来,理了下额前的头发。
她喝了点后酒,脸就红了,似乎很久没喝了,酒量下降了不少。
我开始没有多少胆怯地看她,她像朵幽深的茉莉一样的迷人,在眼前浮现,这是我当初可以抱在怀里,做任何事情,说任何情话的女人,而如今,'奇‘‘整。理提。供'时间把我们带到了不同的地方,再次相遇,任何亲密的言语都消散了。想去找回,无从下手。
〃别这样看我!〃,她妩媚地一笑说:〃有女朋友了吗?〃,我真没想到,她会问这句话。
我顿了下,开始有些怨恨地看她,自知这样没道理,由不得自己。
她又是一笑说:〃对了,蓝菲菲昨天跟我谈起你了,说了很多关于你的,特开心,那小丫头似乎对你有意思呢,要不要,我帮你把她搞定?〃,她跟我说话的语气完全成了朋友,连我们当初约定的最低做姐弟的关系都没了。
我仍旧没说话,喝了口酒冷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