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先生道,那当然。
铁先生道,我压根儿就瞧不起毛毛虫。它和我决斗,凭什么与我决斗?据我所知,毛毛虫的唯一杀伤武器,就是头上那一对大牙,几十根软脚根本派不上用场。我螳螂有什么?除了有尖厉的牙齿,那些把人也会抓痛的小脚,还有一对大钳呢。人类不是学我们的大钳,编了螳螂拳么?
草先生道,对。
铁先生道,我想,也许我的牙齿都排不上用场。用肚子上那几根抓伤力极强的爪子,就可将毛毛虫抓得粉碎。
草先生道,也许,你是占优。
铁先生道,决斗开始了。两边的喊杀之声震天。我连正眼也没看对面那根肥大的毛毛虫,就跳跃着,用肚子下的那几只利爪去抓,想把毛毛虫撕个粉碎。
草先生道,抓着了吗?
铁先生道,我跳跃着抓去,那根肥大的毛毛虫,一次又一次躲开了。搏杀了许多次,我都没抓着毛毛虫。我在喘气的时候,突然──
草先生道,发生了什么?
铁先生道,毛毛虫用它最凶猛锐利的武器,攻击到了我最弱的地方。
草先生道,哪里?
铁先生道,毛毛虫用它的大牙,死死地咬着了我头与身子相连的线一样的脖子。这样一来,我的第一道武器,大牙,排不上用场。而我肚子下的那几条爪子,也制服不了毛毛虫,因为脖子被咬,全身没有力气。于是,我巨大的头颅,终于被毛毛虫咬下来了。
怎样做幽默家(原创幽默理论著作)(27)
草先生想了半天,终于吼道,铁先生,你把我们螳螂世界的杀手锏,那一对大钳,放在哪去了,昨不用?你只要轻轻一用力,那对大钳,就可把毛毛虫劈为两半呀?
铁先生道,原因就在这。出征之前,我因为确实没把毛毛虫放在眼里,到医院去,让医生给我的两只大钳,打满了麻醉药。
在以上两篇幽默作品里,我们可以感觉到荒诞的特性。不论是狍子的故事,还是螳螂的故事,显然都是虚假的。但是,我却是在用这虚假的东西,在表达真实的东西,即人类种种劣性的真实:嫉妒、轻视!
2:荒诞的合理性
纯粹的荒诞,对人类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在任何文字中出现的荒诞,都是为了表达某种意义而存在的。这就说明了荒诞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最有力的武器。而有些矛盾,还非得用荒诞的方法来解决不可。
请看我的一篇文章:
烂嘴黑猪
那一次,我出差到一个小镇,见着了高中同学李钢。李钢对我的到来十分热情,马上打电话通知在这个镇上的全部同学。于是,在中学教初中政治的卢益头老师,也来了。
李钢对他介绍道:你认识他么?我们那个高中校出了不少博士教授,但是他却是学校几十年出过的惟一的作家帅作家。
他道:我不认得他是帅作家,我只认得他是帅瓜娃。
李钢听了,惊得合不扰嘴。因为“瓜娃”是这里的地方土语,相当于北方重量级脏词“傻批”那个意思,卢益头对我说这个词,毒!我连忙对李钢笑道:我和他认识,而且非常熟。二十多年前,他是四班的留级尖子生,经常到我们二班来辅导女同学呢。
大家一笑了之。
但是,在我的心里,任我多么有修养,我也感觉像是吃了一口马屎进去。
半年后,我组织了一场同学会,因为一名留美的女博士回来了,想见见高中的同学们。我既然是作家,大家当然要我出头组织了。
同学会上,主持人一一介绍着早已经面目全非的同学,过去大家瘦得像猴,现在像一群肥猪坐成一圈。当介绍到我的时候,主持人道:这位就是我们那一级乃至我们整个高中母校的骄傲,海内外有名的帅作家……
坐在对面的卢益头大声抢过了话头,道:不要叫他帅作家,叫他帅瓜娃!
全场的人听了,都吃了一惊,齐看着他,而他一个人却在那里开心地大笑。
我脑子里闪电般转了几十个圈。我想,此时,有修养的中国男人,多是沉默、生气。但是有力量的男人则应该是反击、教训。于是我对他笑道:卢益头老师,你不应该在这里开同学会了,而是应该马上去烧一锅开水。
他道:烧开水干什么?
我道:卢老师,每个人的嘴里,其实都是有个广播电台的。我相信这里除你之外的所有同学,嘴中的电台,都是由漂亮的美蒋女特务占领着,播出的声音甜美而又骄滴滴的。但是卢老师你知道你嘴中的电台,被什么占领着吗?
他笑着道:不知道。
我道:绝对是一头烂嘴大黑猪!
大家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我道:我所以叫你去烧一锅开水,就是希望你把它杀了,再把毛烫干净!
在个这个作品里,人的内心有电台,是不合理的荒诞;电台前有烂嘴猪,也是不合理的荒诞;但是,猪在电台中叫出的声音很不雅,就不荒诞了。人们知道了这是在说什么。
3:用荒诞性创作出来的文学作品
下面这个作品,我一直感觉是幽默作品,因为我正是在幽默的理念指导下创作的。但是,也许会有不少的人会感觉不到幽默。但是,你至少会感觉到是荒诞的。
骷颅棋
秦灭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