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敬璋摇摇头,礼节性的递过一张名片:“我不在娱乐圈,希望有机会合作。”——鲛女看过名片,将信将疑的塞进手包。“您这么好的条件,其实可以考虑到另外行业试试身手的。”
“您说笑了。扔下几百号人不管,钻进剧组跑龙套吗?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蒋敬璋起身扣好西装外套,向鲛女略躬身道:“我有事先失陪了,祝您今晚心情愉快。”随即就近寻了exit灯出口快步出门。
手机上赫然显示着醋意飙升的短信:那个小明星的干爹就在我身边,你要看好那女的,我让他匀给你。——蒋敬璋回来短信:能够自带肾宝外搭套套的便宜,还是您自己留着享用吧——凸!
祁思源看罢短信笑得不能自抑,随手将该短信删除。舞台上正在献唱的是程派青衣《陈三两爬堂》“家住山东在临清”一折。
春节和隆沈二位聚会吃饭时,沈赫筠说乘兴过过戏瘾。隆澔亲操京胡伴奏,蒋敬璋开口主唱。那个唱腔韵味配合情感,绝对比台上这个人唱得好。
身边有人谄媚恭维说,领导是评程派的行家,请领导提提意见。这位程派青衣目前预备挑梁排一部戏曲影视剧。正各方积极联络影视界、戏剧界人士,各处筹措资金编曲写本,采制新行头。只等上面领导一笔放过。
祁思源啪嗒一声扣上茶杯,努着嘴摇摇头:此人的功底比他家小狐狸差远了。
他亲切的对薛昌华、余继堂建议:京剧院旦行还是尽早从戏校选拔新学员,专心功练程派唱念做的韵味。就这等水平,难怪连梅花奖的门槛都摸不着。想在本门派挑梁都够不上,更休提结合影视剧制作。关于报演戏剧影视剧的事,他就当没听说过。所谓宁缺毋滥,别赶鸭子上架砸了祖师爷的牌子。
余继堂一把按住薛昌华的手,横眉立目暗示:千万别提建议蒋敬璋回来客串的话题。他表面虽然吆喝警告徒弟,敢上台唱戏就砸折他的腿。可事当临头时,肯定是找陪绑的倒霉蛋砸折狗腿。
三期工程别墅区全部封顶后,京剧院宿舍区也被占地拆迁。
蒋敬璋拿到姥姥留的两居室拆迁款,还么捂热乎,就被师父逼着在三期别墅区定了一栋毛坯房。祁思源在外衣食住行用都是专供,历年个人财产申报,也都表现的一身整肃两袖清风,过河不湿鞋的良好姿态。即使买这栋房子,也是公事公办钱货两讫,绝对没要分毫照顾。
一番打折优惠之后的价格,心疼的狐狸差点得了钱痨厌食症。满屋子找纸笔声称要写休书,死活要休掉这驴粪蛋表面光的败家子儿。
祁思源被闹急了,拍桌子怒目质问:“你怎么像个钱串子似的,见钱不要命,是不是心存不轨,想着卷钱往国外跑?”
狐狸被冤枉的都要哭了,眼圈红红泪光闪动:“我手里攥这钱,是预备给孩子们上学的。三个狼崽儿眼瞧着越长越大,衣食住行哪样不是用钱说话的。就算闺女出世先由萧叔带着,早晚也得回到咱们这儿。您把钱都投在房子上,一家六口吃穿用度摘排不开,难道没皮没脸的跑回我后爸那儿去啃老?”
吵吵到最后,狐狸两手一摊,把泪一抹道:“我也不跟你们着这个急了。不是唱高调说‘儿要穷养可塑性,富贵之家多败儿’么!干脆就回归原始风格,住着毛坯房,孩子们就近扔进片区小学。”随手摔上了公寓门,回办公室了。
反正他不会委屈了扣扣,到岁数就送儿子去加拿大上学。惹急了他,连这款操蛋老爷们儿都不要了,直接去加拿大陪读去。
端午节回小楼看老爷子时,祁省三从衣袋中摸出卡,塞进‘带把儿的媳妇’手里,“你俩年岁加一块儿,都不够我一个人的。怎么真跟孩子似的,多大点事儿也值得闹?!毛毛在那个显眼位置上,得顾及对外影响。爸给你钱,把房子装好点,可别委屈着孩子们。”
其后宋振中和吴筱梅也是类似的一套话:守着干建筑装潢起家的老家,还能让儿孙们去住毛坯房?!
经过这般欣欣向荣的磕绊了一场后,一家五口先行搬进独门独院的新家小楼。
夏末的傍晚,祁思源搂着蒋敬璋坐在阳台凉椅上,动着光脚逗弄着大小两只萨摩狗,听着门内游戏室,三个孩子高低不定的欢叫打闹声,心里那份痛快得意无以言表。
扭头向西边天际,看一眼腾起半边天的火烧云;回过头巡视周遭,再看到自己怀里。小狐狸叠着两条腿,垂着发丝蓬松的脑袋,习惯性嘟着嘴儿耍着啃光溜的鸡骨头;动作娴熟的为他修剪指甲。
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狐狸,都攒齐了。有小狐狸在身旁,生活就完整了。我心安处即为家。
番外——“学费”
翌日午后,蒋敬璋从三期某专卖店回来,手里拎了一大把购物袋。保安主管丁戈看到,忙迎上去帮着接过手来。并打趣说,怎么看不到蒋副总有购物之后的欢欣鼓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