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和裴云姿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公然调情,催他回旅馆,她却浑然不觉。还有最近他多次接到‘lee’的电话,那坦荡荡和欣喜的表情……
清晨,她做好早点,碟子下压了张纸条:上面不动声色的写着那个号码。而后出门散步。
散完步回来,他还坐在桌旁,没有去公司或应酬,似在等着她。
她没有看他,直接上楼。
“如雪!”他喊住她,声音低哑:“我会送她走的!”
“这次是多久?”她静静落下泪来,没有回头。号码可以不断的换,公寓也可以不停的换,谎言更是可以一个接一个。
她曾经爱的宸,怎么变成了这样?
“不会很久。”
“那是多久?慢慢享受猎物的感觉好吗?”她笑道。
他不出声,眯了眯眸,默默盯着她的背影。
她的心蓦地凉透,几步走上楼梯,把自己关在房里,不敢再出门。他终是承认把裴云姿藏起来了,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内,他们旧情复燃了,而且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原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得不到的总是好的,果然有道理。越是压着他,他越要猎奇寻求刺激,满足偷腥欲望和他做男人的本能,他现在什么都有了,更是要将这个守护了多年的猎物,一点一滴的吃掉才肯甘心。
这样的男人,你越是爱他,他的眼中越没有你。
“你开开门。”他在拍门板。
“什么事?你说!”她很快应了他,声音很清冷。
“她现在很可怜,我需要慢慢安顿她。”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你妻子!我和铠泽可以代你安顿她!”铠泽都已经把那个女人送上飞机了,他却将她拖了回来!安顿?其实只是他想得到那个女人的借口罢了,他就是想要那个女人!
他沉默片刻,道:“你、裴家人,都不方便见她,你会误会,她会触景伤情。大家不宜见面。”
“呵,你倒是为她想的周全。”她轻轻笑了,望着镜中那张泪流满面的笑脸,“敖宸,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门外又是一阵沉默,半天没动静,他似真的走了。
她胡乱收拾了几件衣裳,拎着包打开门。只是一出来,包包就被守在门外的他一把拽住:“别走!”
她便把行李袋放开了,匆匆往前走。他又追过来,一把拖住她将她抱在怀里,黑眸慌张而痛苦的盯着她:“我让你别走,如雪!”
她挣扎不已,突然尖声怒吼起来:“敖宸你放开,我嫌你脏!很脏!”她声嘶力竭的吼,把全身力气都喊叫出来了,玉额细嫩的青筋在跳动,脸蛋涨红。
她从没有像这刻,如此憎恨过这个男人!他所谓的慈悲,就是赐她的一杯鸠酒,不把她毒死他不甘心!她恨他!恨他!
“脏?”他大吃一惊稍稍松手,她便挣脱了开,飞快朝楼下跑去。
他说过不会再与裴云姿见面的,可他偷偷把她藏了起来,换手机号码,换公寓,玩偷情,而且还在她面前大言不惭的说要‘安置!’,那个女人有手有脚,至于把自己饿死吗!
本以为自己会冷静,可在听到他承认还把裴云姿放在身边的那一刻,她崩溃了。她的敖宸不该是这样的,他会帮她争取幸福,会呵护她怜惜她,不让她哭,不让她委屈,可他现在把这些全给了另一个女人!
她泪眼模糊跑着,在门口撞进一具宽阔的胸膛里,对方扶了她一把,稳住她的身子。她没有抬头,冲进门口的大马路,在来来往往的车流里茫然无措的奔跑。
“如雪!别跑,危险!”敖宸在后面急追,焦急朝她的背影大吼。可当他越过马路追过去,那个泪人儿已不见了身影。“如雪你出来!”
如雪捂着嘴蹲在他旁边的一辆小车后,听着他焦急的大吼,泪珠从她手指缝里滚落出来,她的泪是流不完的,她的疼痛是止不住的,她现在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他慌乱的脚步从小车边跑过,往前面一条路一条路的寻,她站起身来,拦了一辆的士,看着他焦急的背影含恨离去。
*
裴云姿约她见面了,一件白色纯羊毛坎肩,棕色卷发染回了黑色,拉得又顺直又黑亮,戴着那顶时尚又可爱的球球帽,双眸无辜又楚楚可怜,那模样纯洁如天使、娇美如瓷娃娃。
她浅笑盈盈坐在如雪对面,什么话也没说,从包包掏出一款手机,按了几个键,放在桌上。
手机上是一段录音视频,室内监控配上声音,画面从机场那段开始——
(敖宸走后)
身著白色羽绒服的她楚楚可怜歪在墙上,蹲下身去拾那张掉落在地上的新身份证,抖抖索索捡起来后贴在胸口,而后就那么蹲在墙角给铠泽打电话,娇柔的声腔里带着哭音,“大哥,帮我订一张机票好吗?我知道我的存在会给裴家和宸哥哥增添更多麻烦,所以想出国,但我没有身份证,我的行李全被人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