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走完时已经快12点了。
收拾完躺在床上,抱着无尾熊,苏沫强迫自己的睡意,可想到妈妈忙碌的背影,只能强忍着泪意。
爸爸还是不在家。
其实她曾经也有一个幸福的家,顾家的爸爸和贤惠的妈妈。爸爸当时在国企里当个小小的技术员,职位虽然小,但在当时对很多人来说也是羡慕的。妈妈是个贤惠的家庭主妇。
后来爷爷奶奶相继的生病住院,去世,为了给他们治病把市中心的的房子都卖了,只好搬回市郊的老房子。为了补贴家用妈妈在一楼大厅开了家饮食店,妈妈的馄饨做得非常好。然而爷爷奶奶还是相继的离去了,未能挽回他们的。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只是少了爷爷奶奶的疼爱而已,只是少了漂亮的大房子而已,最爱她的爸爸妈妈还在她的身边。
前几年因为国企改革,爸爸下岗了,从来一帆风顺的爸爸一下子受不了这个打击而整日借酒消愁烟不离手。面对消沉的爸爸,妈妈只有叹气。从此家里的重担就落在了妈妈一个人的肩上。
爸爸,她从小最爱粘着的爸爸,不但没有帮着妈妈分担重担,却是一再的消沉下去,渐渐的,苏沫和爸爸之间的话也少了。
或许仅此这样的话,日子还是一样的过,一家人还是在一起就好。
只是看书的时间少了点,每天能帮妈妈分担点。
叹口气,看了眼窗外的漆黑,紧了紧手里的无尾熊,沉入梦乡。
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就好。
苏沫心里也就这点小小的要求而已。
如果没有那天的噩耗。
哼着歌,苏沫踏着欢快的脚步往巷口走进。今天第二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按这样下去考上重点没有问题咯。
奇怪!
家里怎么静悄悄的,这个时候妈妈应该在准备晚饭或者准备晚上要用的原料才对。
“妈,我回来咯!”
厨房,不在。
洗手间,也不在。
跑到楼上,把房间找了一遍,也不见。
奇怪,妈妈去哪了呢?爸爸也不见。
不会去市场买东西还没回来吧?但妈妈买东西从没这么晚没回来的,什么事耽搁了?
把背包放到床上,走下楼,带着疑惑,苏沫自己动手做晚饭。虽然没有妈妈般的巧手,但一般的菜色她还是能做出几个来的。
天,已完全暗下来了。
桌上的菜,也早已凉了。
心里一窒,无来由的苏沫感到了害怕。
妈妈是不是出事了?
来不及多想,披上外套就往门外冲。
苏沫脑里一片空白,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只是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一遍,一遍,又一遍:不会的!
不会的!
妈妈不会有事的!
刚跑到巷口,夜色下无助的身影让苏沫停了下来。
妈妈,是妈妈,她没事!
上前抱着妈妈。
妈妈在哭。
“妈,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沫沫,你爸爸他。。。。。。他。。。。。。”裴淳灵已泣不成声。
“爸爸?爸爸怎么了?妈,你快说呀,爸爸到底怎么了?”
“他被抓走了!”
苏沫脑里重复地响着的都是孟庭苇那首令人心酸的歌:你听海,是不是在笑,笑有人,天真的不得了,笑有人以为把头抬起来,眼泪就不会,往下掉。
我已经很努力了,可为什么……眼泪像断链的珠玉,不愿在她脸上停留纷纷滑落。
站在人民广场的露天电视下,苏沫抬着头,看着被媒体记者包围着的人何岳哲,面对记者的咄咄逼问,他一一回答,有条不紊,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而最令苏沫惊讶的是,她发现,他居然能够完全掌控对话的节奏。
苏沫在电视里见过不少类似的场合,见过许多平素风度翩翩、老成持重的大人物,在记者咄咄逼人的密集发问下陷入被动,自乱阵脚,甚至冷汗涔涔前言不搭后语者亦不乏有之,毕竟作众矢之的的滋味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
可同样的压力到了何岳哲这里,竟轻易化于无形,无论对方的态度多么尖锐,问题多么刁钻,其自岿然不动,进退有度,攻守自如。
这个男人身上有种不凡的气度,隐则无迹,显则夺人,收放之间,令人折服。
何岳哲,华天集团太子爷,主管华天在华南地区的汽车、服装、房地产三大产业。昨天,华天在时装之都春城市在建中的国际cbd高端社区发生崩塌事件,幸运的是崩塌发生在夜间没有人员伤亡情况。经查是因为工程承包商中有人与水泥供应商暗中勾结以次充好赚取巨大回扣,而其中就有苏沫的父亲苏若山!
目前全部涉案人员已经被监察机关收押并起诉,处理速度之快效率之完美让人不得不佩服华天特别是太子爷何岳哲的处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