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杨仲齐会适时地给些引导,娅娅玩得投入又认真,破解谜题后,笑得好开心,超有成就感。
「……」这两个不属于正常人类的变态。龚云颦默默地龟缩到角落,她发现那完全不是她能理解的世界,她被排挤了……
杨仲齐陪小孩玩完游戏,抬眸见她瘫在一旁,一脸悲情。「怎么了?」
「你们就不能玩点正常的游戏吗?」让她有点参与感嘛,呜。
他讶笑。「那是以前我爸陪我玩的谜题。我九岁才解得出来的东西,娅娅六岁就能解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也有小小被打击到。
「……你还自卑吗?」她悲愤地咬牙。她到九十岁都解不出来好不好!
娅娅收完作业,坐到她腿上撒娇。「没关系,妈咪老了我会养你。」
「……」谢谢你喔。
杨仲齐闷笑了一阵,才想起正事。「对了,你说什么事找我?」
「喔,这个。」她赶忙从包包里取出一支录音笔递去。
他按下播放键,听了一阵,敛容。「这个,你哪儿来的?」
「店里有个vip客户,常带他包养的对象来挑些珠宝饰品,因为有一回攀谈,他自称是丰禾某位重量级董事的桎儿,让我对他多了点印象。那天听你提到公司的事,就想说试试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挖出一点什么来,还真的运气很好,这件事他有分。」
当然,直接略过这家伙手脚不安分、很爱吃女人豆腐。会知道他的底,也是当事人太刻意炫耀身家。她那时只暗觉好笑,堂堂的丰禾总经理都是她男人了,她还会看得上小小的丰禾董事侄儿、财务部经理?
要探对方口风对她来说不难,那人约了她好几次,每回来店里都刻意攀谈,被她技巧地回绝了,她随便几句话约吃饭,几杯黄汤下肚,还有什么套不出来?「这下好玩了。」他笑哼。闷了一个月,终于可以替晓寒讨回这个公道。
当初拿这事大作文章,在会议桌上指着他的鼻子,说他识人不清,现在他倒要问上一句——是我的人不规矩,还是柯叔您的人无风起浪?
龚云颦见他舒眉,一扫月余来的悒闷,不自觉也跟着扬起唇角。
「你开心,就好。」
他俱阵瞥去,阵心暖暖。「小容,谢谢。」
他的女人,全心为他,这份心意,他受下了。
这件事,其实可大可小。
晓寒收礼一事,是柯董侄儿私下运作,与厂商套招,真要放大来看,他可以像柯董那样,将事情无限放大,来个株连九族。
当然,也可以说它纯属误会一场,不去动他侄儿的官位,棋盘抹一抹,当没下过这一着,岂不皆大欢喜?
对比当初硬逼他铆了晓寒做交代,他心胸算是无比宽大了。
末了,再将对方的话原原本本奉还……就像柯叔您说的,人都难免有识人不清的时候,咱们上头的人,哪能对底下每个人做的事都了如指掌呢?是不是?
柯董闷恼地吞下这口气,带着一腔内伤离去。
他快意大笑,拨内线到小堂弟办公室。「阿魏,把晓寒从你床上挖起来,她的假期结束了。」
【第17场你,归我保护】
若说这事就这么轻易了了,当然不可能,杨仲齐不是任人惹了还能当没事,全身而退的善良人士,但他不急,这笔帐可以慢慢讨。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可他忽略了,小人报仇,通常很即时。
莫名栽了跟斗,要猜出是谁让自己吞下这闷亏,一点也不难,但杨仲齐却是到了某个周未,迟迟等不到龚云颦时,才意识到这件事。
如果她不克前来,一定会事先告知,不会让他傻等一晚。
一直等到了凌晨,他开始狂拨她手机,当一向维持收讯畅通的电话也突然关机时,他已经确认事态不寻常。
他开始大半夜里四处找她。从住处、店面、她可能去的地方,都一遍遍地找,凌晨三点钟,开着车边找、边联络她有可能往来的朋友。
直到这一刻,才发现他能使用的资讯,竟是如此的少。她的生活圈中,他熟知的只有工作上的往来,其余私交的部分,他数都数不出来,除了住处还有店里,几乎无处可寻。
他们之间,除了每周一回的幽会,还有什么?
除去娅娅、以及肉体上的交会外,他们几乎是毫无交集,不曾融入对方的生活,对她的一切,他其实跟陌生人没两样,连她平日常去哪些地方,都不知道。
他一夜无眠,在街上漫无头绪地寻找,直到天亮之后,手机突然传来一封讯息,看看发讯人,是龚云颦。
上面只有一个地址,他无法多想,点开车上的导航便按指标寻去,一路开往山上来。
很偏远的山区。
车子无法再往上开,他下车循着偏僻小径而去,在山路尽头,看见一处小屋。她在里面。
惊慌担虑了一晚,推开破败木屋乍见她的那一秒,重重松下一口气。
里头的龚云颦,听见开门声,瞬间堆起满脸惊慌,惊惧地往角落缩了缩。
「是我,小容。」
她被蒙着眼、捂住嘴、双手綑绑,完全失去自由。过度的惊吓,让她瞬时神情空茫,连最心爱男人的声音,也无法辨识。
杨仲齐快步上前,替她解除困缚。双眼重见光明的那一刻,她怔怔然瞧着他,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眼睛所接收到的影像,重重撞进他怀里,放声痛哭。
她用力地哭,近乎歇斯底里。
好恐怖。
她从来不知道,山间的夜晚有这么可怕,静得什么都没有,却又好像什么都听得到,风声、还有一堆奇奇怪怪的动物叫声,她听得见老鼠声音,还有蟑螂爬过她脚边,她甚至怀疑有蛇的爬行声……
各种脆谲的声音都听得见,她看不到,只能猜测,到最后,已经不确定是真实还是过度恐惧所产生的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