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注意到睡美人身上没盖任何东西。
钟磬微蹙眉,瞥了一眼阳台,而后迅速脱下西装外套密密实实地包着她,简默睡得沉,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将两只略冰的脚抱在怀里按摩,等两只脚都暖和起来,他才放下,起身去把阳台的被子和枕头刷干净,拿进来铺好,再抱起沙发上的人安置在床上。大概是闻到阳光的味道,简默终于动了动身体,然后埋了半个脸进去,蹭了蹭。
钟磬的气息渐渐乱了,一条腿支在床上,转过她的脸,倾身吻住。过了大半会,简默出气多进气少,开始“唔唔”地抗议,钟磬才不扰她,起身捏了捏她的耳,低低地、噙着宠溺地说了句:“睡个好觉,小懒虫。”
简默再醒来已是晚上。她扶了扶脑袋,看着外头黑魆魆的天色,估测是有六点了。她能睡足近四小时,赶设计图的后遗症看来要开始了。
洗漱时某人才记起她本是睡在沙发上的,结果醒来在床上。眼睛一亮,她打开卧室的门,就见客厅开了一盏灯,钟磬恰好从厨房拉门出来,见她满口泡沫地冲他傻笑,也弯了唇角,“十分钟后开饭。”
结果简默三分钟搞定,奔至厨房,由后一把抱住钟磬,轻轻地吸口气。
她一直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没有人工香水和乱七八糟的烟味,男人身上,这样清冽干净的味道可谓稀有,所以她十分眷恋。
“发生什么事了?”她很少这么主动。
简默拿脑袋蹭了蹭他,再蹭了蹭他,也不知怎么发明出的比蹭被子更亲昵的蹭法,然后卖乖地问:“钟磬,我是不是特别懒,不够……小媳妇啊?”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问题不知怎的让简默想起简父对她说的话:到了钟家要勤快点,多干活少抱怨……
“算了,还是假话吧。”
“假话?你确实很懒,也不够小媳妇。”
正偷偷往衬衣里面伸,准备取点暖的手顿住了,“我要的是假话!”
“你听的是真话。”钟磬把炒好的虾仁盛出搁在流理台上,指挥简默,“把这个端出去。”
简默正在思考中,呆呆地很听话,还顺便取了消毒柜里的筷勺摆好,又盛好了两碗饭。
餐桌上,茄子一身绛紫晚礼服,冷艳地朝她挑衅;虾仁被青豆和玉米围攻,但她没心情去解围;留缝的厨房门飘出鲜爽的鱼丸香,她的唾液腺依旧冷漠。
所以,钟磬的意思是,她还算合格?简默把脸贴在桌面上,睡了太久还有点迷糊。
厨房门很快被拉开,钟磬端出两小碗汤,看她恹恹的样子,皱眉道:“大理石凉,别靠着。”
“哦。”依言挪了挪脑袋。
钟磬拿手背去试她的体温,不烧,眉宇不由蹙得更紧,“这几天看你不大对劲,周末我陪你去趟医院。”
医院?“不去!”
“你最近嗜睡,胃口也不好。”
简默低头在数饭粒,仔细分辨后才知这话在暗示什么,忙举手以示清白,“这是赶稿综合症。另外前几天,我亲戚来过。”只不过气势不强罢了。
钟磬无语地睇她数秒,拿起筷子,给她夹了块茄子,“吃完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钟太太悚然一惊。
精明的钟先生,我果然是被你骗回家的吧。
“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在把事件浓缩为饭余话题陈述,顺便提及宋芮辞职前的那两次谈话后,简默没忘记虚心求教。
钟磬像是在想事,过了大半会,提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陆祈晏没对你说过其他?”
简默懒懒地抬眼,“他全程的态度概括起来就是‘areyoukiddingme’。其实我觉得他加个fucking,会更符合人物情境。”
“明天要不要请假?”
“正有此意。”见钟磬起身,她继续巴巴地瞅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给你两个提示:第一,有心人做有心之事,不难;第二,这未必是个坏局,但这个局很长。”
简默似懂非懂地点头,再弱弱地问:“那上一个问题?”
钟磬莞尔而笑,没答。直到熄灯盖棉被,他才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小媳妇,你配我刚好。”
小媳妇脸爆红。
作者有话要说:
、比窦娥还冤
大抵是前一天睡觉没盖被子的缘故,第二天起来,简默有点软绵绵的,钟磬给她量体温,37。7的低烧。
“打电话请假。”钟磬看着窝在自己胸前的脑袋,还有点哭笑不得。
简默拿手机调了个号,然后递给钟磬,“你帮我。”
“怎么?”
“不想说话。”简默含糊地说,补充完整,是不想和陆祈晏说话。
钟磬的目光有片刻闪烁,末了还是依她。响过第一声,那头就被人接起,“简助理?”
“我是简默的丈夫。”
顿了片刻,那头的人慢慢地反问了两个字:“是你?”
“嗯。简默有点发烧,要请一天假……我会转告她……再见。”
钟磬对那头简单说了几个字就挂了电话,他低头,对上通话期间两只乌灿灿直瞅着他的眼睛,“怎么?哪里不舒服?”
简默吸吸鼻子,再露出两颗白生生的牙齿,“第一次听你说‘丈夫’两个字,有点好玩。”
“……你不问你们总监怎么说?”
“钟大神出马,焉有不成之理?”
钟磬一副拿她没辙的样子,“粥快熬好了,要不要去吃?”
简默点头,趁钟磬转身之际扯住他的袖子,旋即一头碰在他背上,低声认错:“你不要生气,昨天我是想事情想累了,本来没打算睡的。”
“公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