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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为她曾经在肖李生日上的诺言:要给肖李买个好礼物,她也真心诚意死心蹋地要给他买个礼物,在所不惜。肖李从厕所回来,看到她手中的购物带,眼神问话。
她笑:“给你的。给我这个机会吧。”肖李搂*的肩膀,没有推辞。
此刻肖李看看这个礼物,幽幽地抽口气,柔声慢气地说:“好。”手一扬,杯中的酒一骨碌下肚。
伏苓眼皮依然垂着:“你别喝了。开车可要当心。那我先走了。”拔腿就想跑。
胳膊却被肖李一把拽住。肖李眼底波涛汹涌,直直地看着伏苓的脸,*微蠕,冷着脸垂下头。肖李再抬头时,沉声道:“再不见。”
伏苓的胳膊一松。她尽情低头跑出了饭店,眼泪像漩涡里的船。
她撑着头坐在公交站的候车椅子上,神经麻木,二月剪剪风吹过耳际,看公交车一辆一辆地开过。乘客下车、上车——人生,过客,爱情,过客。匆来匆往,什么时候,就捡到了珍珠,什么时候就遗落了金贝。
不知坐了多久,一双亮亮的皮鞋立在眼下,头顶传来:“伏苓。”
她的眼睛从皮鞋开始慢慢往上移动,视线对接,她软弱地说:“江宇辰。”拉住他伸过来的手。
在回去的路上,她突然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去总部、公司看看,两个地方他都值班。本以为他早该回家了。
他默了一下,淡淡地说:“巧了,看见一个小摸小样的人,很像你,就停车下来看看。”
她支吾:“哦,是么?我跟肖李结束了。”好像有点风马牛不相及啊,典型的精神障碍之一的症状——思维奔逸。
他侧头:“什么?”
她喊:“看你前面,看你前面,红灯,红灯!”
夜色未阑,江宇辰载着她回归家园。
那天是大年初七。凌灵的母亲归西第六天。肖李回本市第一天。
……
过去了,回不到从前了。
此时,她支颐坐在培训基地食堂的餐桌旁,想继续沉浸下去,身旁却传来不客气的话:“食堂要关门了。”
正文第十七章念念(1)
五月初的廊坊。周末。
指间岁月,明明就在怀中、眼前、心间,却又是在天边。没来得及捧住,就掉落。非常伤情,非常伤怀。看大江东去。没有办法。
如果人世真有传说中的孟婆汤,她愿意卖掉自己,买来喝。
阳光很亮,满满地洒在枕边。时空很静。如果时光能永远停住,就停住流逝。
枕边的上午,不是在她的城市。这个城市很陌生。她梦尚未醒,就像玄幻、穿越中的情节,降落在维和警察培训基地。参训的室友都逛京城去了。
离开s城。没有亲友送别。已分手的江宇辰正在医院。只有单位的依维柯警车、一个副局长、所教导员、警长和同行的一个男同事及其所里人,静静地送行。
临行前,阿齐告诉她,据小郭才说的,除夕,江宇辰跟梅家和他父亲在梅董事长的家宴中不欢而散。梅晶晶当着家人的面就要割腕,确实也划破了一小块皮——当众割腕,可见她不想即死。这也真是梅晶晶能想出的时髦手段。
可是她却一点没察觉。
直到几个月后的今天,她都觉得,那个除夕,很美很温柔。
2007年的除夕,2008年的新春,是她心底的绚烂。在烟花的曼妙中曼妙,散落成心纹。在爱的忘却中,*。
那时——那个陷在痴迷里的伏苓!
她刚跟同事们吃完夜宵。回到值班室,就看到她桌上手机的祝福短信又陡增10多条。她看一条回复一条——转发或自己原创。
反正今晚值班,空闲得厉害。目前为止没有一个来报警的——不法之徒也要吃团圆饭。现在只但愿各大饭馆进餐秩序良好、娱乐场所玩乐愉快。
她回复完一条,揿下一条——来自江宇辰:晚上来接你。一起回家。
短短的字,既不搞笑,也不祝福,但却像是她收到的最动心的美好礼物。
她回复:凌晨零点,派出所门口见。一揿键,短信袅袅,飘远。
后面的几个小时,她有点度日如年。给阿齐打了电话,阿齐兴奋着呢,小郭在她家过,玩得正开心。
听着收音机里直播中的春晚,她熬着等局领导来所慰问过了,所领导也陆续来看过他们这帮坚守岗位的民警。
给她母亲家再打一次问候电话。今天她打了二次,破天荒。给肖李拨了几次电话,不是占线就是不在服务区*遂转发了祝福笑话给他。
终于熬到所里的驱邪爆竹、烟花也放过了,春晚还未结束。看看墙上的钟,差10分零点。放爆竹还没过瘾的同事提议再放。她却是等不及的样子,坐立不安。
施值班长说:“伏苓,你回家吧。哟,没什么车可回了吧?找个人送你吧。”
她连忙摇手:“不用,不用。四站路,听爆竹,看烟花,就算没车,一会儿也到。”
女警都精干着呢。值班长点头应允。放她回家了。
一出所大门就看到他的车,听到周围的世界像爆炸了一样,彩光四溅、炸雷惊天。零点整了吧?都抢着放爆竹,最是激动人心的时刻。
她紧跑几步,拉开他的车门,没有招呼就坐进去。
他正伏在方向盘上,看她进来,抬起脸,才睡醒了似地看她。车里有点冷。这小子车门也不锁,万一碰到抢劫呢?
但她更意识到他可能等很久了。摸摸他的手背,温的。再拿手试试他的额温,温的。放心。
“你,等很久了?”她心里感动,试探地问。
“不算很久。”他懒洋洋地说。拧开钥匙,发动车子。
“你从哪儿来?”她问。
“公司。”他答。
“没跟家人吃年夜饭?”她好奇地问。
“吃了。”他有点不耐烦,看了她一眼。
她立即闭嘴。他江宇辰的私生活,她不婆妈了。他想告诉她的自然会说。
车窗隔音效果非常好。爆竹的声响是遥远的雷声。
她这几晚都睡眠不足,当然他与她一根绳上拴着的,肯定也没睡足。
觉得他开了暖空调。暖气吹在身上,舒服。她歪着,脑袋昏沉。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清醒。他依然静默,靠在椅子上。等她醒来的样子。车在小区的路边。
车窗外几个人正在放烟花,某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支烟,快散人的感觉。
“哦?这是哪里?”她不是瞎子,发现这不是她的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