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易主的三个月后,前任总裁凌政终于病逝。
而凌冱,可谓是真正的解脱了。他的身心已不用再背负那家仇血恨,沉重的枷锁已全然自他身上松绑了。
只是对于管理“凌氏”的差事,他并不怎么热衷。因为,那占用了他太多时间。
自从妻女“出走”回来后,他几乎没有认真地陪过她们一天,甚至有些冷落了她们母女。
因此,今天他将“凌氏”交还凌清,就当做是“凌霄”的出生贺礼。
悠扬的小提琴乐声,自家门微弱的传出,凌冱蓝眸闪过愉悦,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瞬间,原本悠扬如海波缓流的旋律,低沉下降宛如所有的东西部被吸入宇宙黑洞似的。凌冱静静的看着站在客厅落地窗旁的演奏者——他的宝贝女儿欧岳谷。
低沉的几个小节过后,旋律转为轻快,余音中有着令人掉泪的翩然喜悦,仿佛诉说着天使的降临。
他缓缓地走至女儿背后,并不想打扰认真练琴的她,但,眼尖的欧岳谷瞧见了他的身影。
“啊!爸爸!你回来了!”欧岳谷一手拿琴、一手持弓,欣喜的抱住凌冱的双腿。
凌冱唇边不禁浮起笑纹。“爸爸打扰到你了?”轻轻的抱起她,落坐于窗边的沙发。
“爸爸听到谷儿拉的曲吗?”笑眯了纯净的蓝眸,她撒娇的问。
凌冱看着她可爱的小脸。“爸爸听到了!很好听的曲子。”大掌宠溺的抚着那黑亮柔软的小螺旋髻发。
“啊!这是妈咪作的曲子……”她兴奋的大叫。
凌冱蓝辉照焰的双眸倏地一眨,沉声开口。“你妈咪……
“嗯!”欧岳谷抢着点头,娇嫩的童音解释。“这是妈咪作的‘蓝眼珠’呀!是为谷儿……”她蓦地停住声,看看父亲的蓝眸,更加兴奋的大叫。“啊!爸爸也是蓝眼珠呀!那……是妈咪为谷儿和爸爸作的!”
蓝眼珠是琛儿为他们作的,凌冱心头猛然一震,细细回忆方才听到那曲子的音调旋、悠扬如海缓流、低沉如可怕的黑洞、轻快如新生的喜悦,这是琛儿初遇他、与他重逢于欧家、被他丢给路敦逵、怀着岳谷逃婚,乃至岳谷出生时的心境写照!
没错!这首名为“蓝眼珠”的曲子,正是欧运琛认识凌冱起的心路历程,这的确是属于他们父女俩的曲子。
突然间,他的心涌上了强烈的渴望——
他要见她!要见她!
“谷儿!妈咪呢!”他问着女儿。嗓音因急切而干哑。进门时,他未见她陪女儿练琴,她到哪儿了?在房里吗?是否身体不适?
“妈咪下楼去买东西,叫我乖乖等爸爸回来。”
凌冱一惊。她……琛儿不会是要丢下女儿,独自逃离他吧?她应是放不下岳谷的……
抱起女儿,他快步的走出家门。他得将她找回来!
“啊!我们也要出门吗?”欧岳谷看着开阖的电梯门,小手攀紧父亲的颈项,欣喜的间。
“我们去找妈咪!”他沉沉的回答。
欧岳谷双眸圆睁,澄澈如蓝宝石的眼珠,闪着喜悦的光芒。
一出住宅大楼,凌冱尚在思考如何找寻妻子之时,女儿便高声呼喊——
“妈咪!妈咪在那边!”欧岳谷伸出小手直指对街。
凌冱回神,顺着女儿所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看见欧运琛提着一只超市的手提袋,沿着骑楼走向十字路口的红绿灯。
凌冱抱着女儿,亦沿着此端的骄楼与她平行而行。他的双眸一刻也离不开她,直至十字路口,她转身面对此端,他的蓝眸定定的望进她眼底。
“妈咪!”欧岳谷快乐地对着斑马线那端的欧运琛猛挥手。
欧运琛的心因感动而怦怦然,对街那名抱着女儿的男人,正用那双深邃如海的蓝眸望着她,同样有着蓝眸的女儿,天真热切的呼喊着她,他们俨然是对期待妻、母回家的父女。
绿灯一亮,她几乎是快步地跑向那两名她心爱的人。
“琛儿!”就在她穿越人群、快到达此端时,凌冱察觉到了一部疾驶的车子正朝这方向驶来,他敏感的意识到危机,他将女儿放下,朝她奔去,他一把将她推向后面的人群——
“砰”!一声巨响,一辆闯红灯的房车撞上了凌冱……
“爸爸!”小女孩巨声喊叫。
被推倒于人群中的欧运琛,在众人的扶持下,困难的起身。她听见女儿惊愕的叫喊。“岳谷……”微晕的低喃。
“小姐你认识那位先生吗?”焦急的陌生嗓音呼道。
欧运琛看向前方,血液瞬间冲上脑门,她颠踬着脚步,靠近那躺于血泊中的熟悉人影,“天……冱!你怎么了?天……救他!谁来救救他……快!救他……”抱着头,她屈跪于凌冱身旁、歇斯底里的尖喊。
“妈咪……哇……爸爸……”小女孩的哭声交织着由远而近的救护车鸣笛,与欧运琛崩溃的嘶喊,杂绕回荡在车来人住的马路上……
第十章
凌冱一直没醒来!他始终安静地昏睡。
五天了,他已经昏迷了五天,两天前,凌清帮他办了转院,让他由市区的医院,转入这家位于山下的私人医院,说是脑科主任佟尔杰的医术高超,一定能让他醒来,但是这两天来,佟尔杰为他做了各种检查与治疗,他还是没醒来。
“妈咪……谷儿要……爸爸……爸爸……”欧岳谷趴伏在母亲怀里,睡梦中仍是掉泪呓语。
欧运琛拭去女儿的泪珠,轻柔拍抚着她圆圆的背脊。“会的……他会醒的……”凄苦的音调,恍若在自我安慰。
“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凌冱的双胞胎弟弟凌清推门而入,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欧运瑁
欧运琛抬眼,神情一凛。她总是在精神不济时,把凌清错认为戴了隐形眼镜的凌冱,因为他们的外表是那么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