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顾开车危险,扳下来镜子照了照自己,啧啧自语,“我看着也行啊,不算老啊,难道该定个男士美容?”
路念真迈进家门,有一份恍惚。
不论穿着多么华丽的衣服,回到家里,魔法失效了,她依然会变成那个灰姑娘。
客厅的小灯尚且亮着,“妈,还没睡啊?……咦?大姐?你也在啊。”
路妈妈只是长叹一口气,“唉……”
大姐路念薇红着眼眶,窝在沙发里。
不用说,一看这副状态,路念真就明白,大姐和姐夫又打架了。
“回来了,念真。”大姐弱弱地招呼。
路念真往洗刷间走去,打开灯,小小的洗刷间里,只能站开一个人,再往里,是小小的厕所。
她洗脸,摘掉头发上的小卡子,一边梳着头发,一边问,“跟姐夫生气了?”
路念薇马上又哭起来,“他又打我……”
当啷!
路念真忍不住,将梳子使劲一丢,叫道,“凭什么又打你?把你当作出气沙袋了?不把你当作老婆当作人,那么就去签协议,干脆不要过了!这算什么事啊,他真是个龟孙子!”
“唉……”路妈妈已经没有可以说的话了,只是一味的叹气。
“呜呜,这次不怨他,是我不好,我把他带回家的公款存折给弄丢了……”
“啊?什么?公款?赶快让公司挂失啊!”
路念真也感觉事情不小了,头发乱蓬蓬的就和大姐坐在一起了。
路妈妈插了嘴,“已经晚了!被人家取走了!”
路念真瞠目,“不是有密码吗?别人怎么知道密码多少?”
路念薇哭起来,“那是一个临时存折,密码设的123456。”
(⊙_⊙)
路念真一口气堵住,心里大喊倒霉。
好久,才无力地问,“损失了公司多少钱?”
“……卖了孩子卖了我,也还不清了,还不如让他打死我算了……”
“你不要这么自轻自贱行不行?你也是一个人,一个有亲人的人!不要动不动就说死,你的命就像猫狗一样不值钱吗?到底是损失了多少钱啊!”
要急死人了。
“呜呜,五十万……”
“天……这么多钱?姐夫拿着公司这么多钱做什么?他有病啊!”
路念真也感觉棘手了。
说不清,却觉得事情有点古怪,不应该这么鬼蜮的。
难道有什么阴谋?
“公司会计那天不在公司,他就拿回去,谁知道我给他洗衣服时弄湿了一点,掏出来之后,晾在了阳台上,明明有玻璃挡着的,可谁知……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呢?呜呜,损失了公司的钱财,你姐夫要被开除的,我们可怎么生活啊……”
第2卷第27章、她也是软弱的
大姐路念薇这一晚没有敢回家,和路妈妈挤在一张床上。
路念真脑子仿佛被火车轧过,脑浆子都疼,懵懵的。
一年前的情景,再次浮现。
“什么?肾衰竭?妈妈怎么会得这样的病?”
一家人聚在医院里,母亲还在抢救室里,大姐只知道哭,而弟弟,毕竟年龄小,干巴巴地坐在凳子上,问:妈妈以后还能给我们做饭吃吗?
家里很穷,没有钱,妈妈尿血进手术室的钱,还是大姐从婆婆家借来的。
那时候,路念真还是个大二的学生,在一家冷饮店打工。
也是一个暑假,天正热得要烤糊了大地一样。
姐弟三个,都无法给母亲捐肾!
三个人的血型,都不配!
就那样,她失魂落魄地走在夜晚的大街上。
就那样,稀里糊涂碰到了一身名牌的某位国际友人身上。
就那样,他低头俯瞰她时,嘴角上扬,眼底沉着深深的情愫。
短短两天之后,她再次见到那晚偶遇的美国男人,阿瑟。霍克,母亲换肾的肾源,竟然犹如一线曙光,有了希望。
“在美国,我给你找到了一个配型合适的肾,他是死刑罪犯,我可以让他把肾捐给你母亲。”
阿瑟。霍克说出这段不可思议的话时,路念真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
一个不过,让她心目中的上帝,转瞬间变成了撒旦。
清楚地记得,阿瑟。霍克那样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着自己,低沉地笑,“不过,你要做我一年的情妇。”
随即,他的手下递给她一份协议。
一年的情妇,可以拯救母亲的生命。
她连眼泪都没有来得及掉下,便签署了那个卖身协议。
阿瑟。霍克就是这样以一种上帝俯瞰大地的姿态,贸然出现在她的生活中,然后轻轻一动手腕,便解决了所有的难事。
母亲的肾源有了,母亲高额的手术费有了,连术后的高级陪护都有了……
而现在,大姐丢失的那个五十万存折,就仿佛一颗陨石,突然砸在了她们上空,把路念真所有的镇定都砸得灰飞湮灭。
她卡里悄悄冒出来的二十万块,一定是阿瑟打给她的。
他一定在黑暗之处,用一种野兽狩猎的姿势,静静地等着她投入他的爪牙之下。
五十万……
好沉重的五十万啊……
她真想找个人倾诉倾诉,痛快地大哭一场也好,她外表是坚强的,近乎对自己绝情的坚强,可是谁又知道,她其实也是软弱的,需要别人保护的,想要大哭的!
只不过,家里这种状况,没有给她软弱的机会。
要强的路念真,平平地躺在小床上,眼角轻轻滑下一颗泪滴。
第2卷第28章、成长档案
凌晨两点。
酒吧里还是一如往昔,客人纷纷。
昏暗的角落里,玄建一和几个朋友坐成一圈,喝着酒。
每个男人怀里,都夹着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