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_月迷津渡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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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迷津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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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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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展亭微微一笑,跨过铜皮门槛走了进去,他很干脆地往亦裕面前一跪,道:“奴才叩见十七皇子。”

亦裕眼中含笑地看着他,陆傅峰则面带红色,不知是怒还是因为刚才那番话被陆展亭听到了,还想不起来要说什么,陆展亭已经嘻笑着转过身去,道:“上书房首领太监小陆子见过陆大人。”

陆傅峰见他一身太监蓝衣简直怒不可歇,但是碍于亦裕的颜面不便发作,只好起身告辞而去。

等他转身离开,陆展亭的神色才似乎有一些黯然。亦裕则悠闲地道:“狡兔死,走狗烹,如此心急,还是亲生儿子,真让人齿冷。”

陆展亭突然爬了起来,亦裕有一些吃惊地道:“你上哪儿去。”

“好歹也是上书房一首领太监,不熟悉一下以后的生存环境,怎么行?”陆展亭懒洋洋地笑道。

亦裕的瞳孔一收缩,但却微笑着点头笑道,说你去吧。

陆展亭内宫,后花院一统胡乱走动,他过去是御医,虽也进过内宫,但都是太监带路按着指定路线走动,从未有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意。他行到一处海棠花众前,!洁俏丽的海棠正值花期,他俯身摘了一朵,放在鼻端,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

小同子与另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奔过来,两人手里分别提着一个食盒。

“陆公公!”小同子带着气喘,道:“今儿本来是您第一天上任,大伙儿凑了点钱给您接风,谁想都过了午时还不见您回,我只好跟着小禄子提着食盒到处找您。”

陆展亭笑道:“还有这等好事,就在那处凉亭里摆下吧。”

小同子与小禄子应了一声,将食盒打开,取出四色果点,四道凉菜,四道热菜,又将酒壶拿出替他斟了一杯酒。陆展亭将酒杯拿过就是一口将酒饮尽,回味道:“好酒。”他提起筷子,拔了拔面前的一条鱼道:“这是葱烤鲫鱼吗?”

“正是!”小同子又斟了一杯酒笑道:“这鱼可是从阿尔木极草原上的天池水里弄来的,听说天池水是天山上雪水汇集而成,所以这鱼特别干净甜美,入口即化。”

陆展亭听了一笑,又将那杯酒喝了个一干二净,道:“想不到人生三大恨我今天全遇上了。”他笑着将手边白色的海棠一丢,道:“一恨海棠无香…”又用筷子敲着盘子道:“二恨鲫鱼多刺,三恨,三恨…”他没说完将小同子又斟好的酒饮尽,长叹道:“其实人生何止十大恨,我却在这边弄什么三大恨,真是矫情。”

小同子在一旁讪笑,隔了一阵子,见陆展亭眼神迷茫,自顾饮酒,便同小禄子使了个眼色,赶回去当值了。陆展亭摸索着想要再倒一杯,却被人压住了手,抬眼见是小禄子,便笑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回去当值吧。”

小禄子环视了一下四周,俯在陆展亭的耳旁说道:“十皇子让我带个口信给陆大人,让陆大人千万振作,他一定想办法将陆大人搭救出去。”陆展亭眉间的那颗黑痔轻轻颤动了一下。

第三章

小禄子环视了一下四周,俯在陆展亭的耳旁说道:“十皇子让我带个口信给陆大人,让陆大人千万振作,他一定想办法将陆大人搭救出去。”陆展亭眉间的那颗黑痔轻轻颤动了一下。

“十皇子?”陆展亭薄薄的嘴唇一弯,笑道:“我似乎同他没什么交情。”

小禄子轻声道:“十皇子让小的转告大人,当年大人的救命之恩,他会铭记在心。”

陆展亭听了淡淡一笑,拍开小禄子的手,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道:“回去告诉十皇子,替主子们分忧是奴才们的本份,他无需介怀,再说这里好吃好喝的,华屋锦衣,我乐不思蜀。”

“十皇子还说,无论大人信还是不信,他一定会还大人一个远树斜阳,策马平原的人生。”

“千峰云起,骤雨一霎儿价。更远树斜阳,风景怎生图画?青旗卖酒,山那畔别有人家。只消山水光中,无事过这一夏。”陆展亭将酒喝干,长叹道:“只消山水光中,无事过这一夏,真是诱人。原来已是立夏了呢。”他一笑,拿起酒壶摇摇晃晃出了亭子,见小禄子还要上前,他回头制止,笑道:“在那儿都好,我只喜欢自由自在。”

他摆脱了小禄子一边饮酒,一边游览花园,酒喝多了,有点头晕目眩,尽随地找了一凉亭,往横阶上一躺,睡起了午觉。

不多时,远处有一行太监提着销金提炉,捧着香珠,拂尘等物走了过来,后面跟的却是一把曲柄金顶凤伞,伞下坐的是一位脸若银盘,柳眉似黛的女子,她五官虽然略嫌稚嫩,但神情却颇为庄重,眉目之间已经有威仪之态。

她听见四周似有轻酣声,不由皱眉,喊了一声停,转头问随侍侍女,道:“青儿,你可有听见有人打酣声?”

青儿游目四顾了一下,就见到陆展亭仰躺在小山坡的凉亭台阶上,睡得正香,失声道:“王妃,你看,这太监竟然御花园里头睡觉。”

侍卫们惊怒的上前踢醒陆展亭,喝道:“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将仍然睡眼朦胧的陆展亭拖到了驾前。

“看你的服饰,也是一首领太监,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陆展亭趴在地上,太监帽歪带在头上,轻笑了一声,一不小心打了一个酒嗝,道:“这位娘娘,老子有云,天地间万物皆为刍狗,奴才只是一不小心恢复了本性。”

青儿扑哧一笑,被那女子侧头轻责的看了她一眼,她吐了吐舌头,不敢再笑。

“看来你也读了点书,难道不知孔孟礼仪之道吗?”

陆展亭这时的酒还没醒,依旧在那里信口开河,笑道:“娘娘,您这就有所不知了,孔子,日月也,老子,天地也,日月之光虽然普照大地,却仍在天地之间。”

“难道你自比为狗,不觉得辱没了你读的那些圣贤书吗?”

(bsp;“回娘娘,这古来圣贤才子读书人,没有不愿意把自己比做狗,第一个被比做狗的便是孔子,有人称他是丧家之犬,他还高兴地道:‘形状,末也。而谓似丧家之狗,然哉!’唐朝诗圣杜甫也有:真成穷辙鲋,或似丧家狗的绝妙自比,再如宋代词人苏轼,也有几句如:形容可似丧家狗,未肯弭耳争投骨…”他越说越高兴,抬起了头眉飞色舞,却被那女子一声叹息打断,道:“陆展亭,好久不见。”

她这一声唤,倒是醒了陆展亭的几分酒气,他抬头细看,不由尴尬地道:“原来是姚家妹妹王妃,奴…奴才失礼了。”

那女子看了他那身服饰良久,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你回去吧!”

陆展亭面带羞色,低头站起,扶好帽子,一溜烟的跑了。

青儿小声笑道:“王妃,那小太监真是太有意思了,不过,娘娘你今天怎么轻易饶了他。娘娘您认识他,对吗?”

“你知不知道,以前坊间流传了一首词…”她轻吐朱唇,慢慢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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