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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微微笑的眼,柔和的目光,纪采芩窘迫不已。
她真的很困,非常困,很想去喝杯咖啡提神,可她不能呀。除非是去做宵小亦或是加班狂人,有谁会在半夜十二点喝咖啡呢?而她,碰巧两者都不是。
手中的遥控器易主,画面被静音处理,安静的空气中另一个声音响起,好听悦耳微微低沉,“你累了,去休息吧。”
心中惊跳,这句话还是她还是等来了。
晚饭后回家,为了拖延时间,她带着他几乎看遍三俗节目。他没有提出异议,可她却是完全的心不在焉,整晚到底看了什么?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而江绍辰看进去了多少,她也不知道,只觉得他一直很专注着。
可休息?心中如同擂鼓,突然想起下雨的那天,他的衣衫紧贴着强健的身躯,漂亮结实的肌肉隐约可见。纪采芩,镇定,镇定,这么多年又不是第一次见到男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呀。以前也做过服装秀的承办方,半裸的男模见得不少了,怎么能这么不淡定呢?我心如水,□,色不迷人人自迷,
心中不断地告诫自己,可脸颊的温度却越来越高。额上突然一片温暖,江绍辰的手掌覆了上来,声音很轻,“怎么了?脸这么红?”
看着他不明所以但是关切的眼神,词穷,无言以对。同志,还不是你的错吗?噌的一声站起,舌头有些不利索了,“我去休息了。”
转身逃命似的上了楼梯,房门推开余光看去,他正向着电视而去,屏幕上的人影消失,整个公寓静谧无声,安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直接扑倒在床,她伸手去拉被子,却发现习惯性的三折此时变成了标准的豆腐块。手指轻轻地拂过,拉开,盖在脸上,整个人也埋了进去。
“闷着不难受吗?”床边一沉,被子突然被落拉下,江绍辰侧坐在她身旁,黑眸深邃的像是不见底的汪洋,可眼中的笑意却是明显。
“我,习惯了。”身子缩了缩,雪白的脸颊露在被子外,看着他好像有话说。
想问他有事吗?可这个问题她都觉得可笑。他们是夫妻,晚上回到一个房间不就是睡觉吗?难道还是来来找她话家常?何况,他们已经话了不少的家常了。
好吧,这一天迟早要来的。被子下纪采芩的牙齿咬紧,眼睛闭了一下,再睁开时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吞吞吐吐,努力控制想要颤抖的声音,“休息吧。”身子挪了挪,向着床的另一侧。
江绍辰低头笑了一下。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就像是蒸板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怎么让人下得了手呢。眼中凌波闪动,笑意溢出,手指自然地拂过她的头发,滑过她的脸颊。“我去睡沙发,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
脸,完全红了,整个人再次埋进了被子里。丢人,她怎么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情。可心中却有些失落,他这是拒绝吗?为什么?他不想要她了吗?她这么主动了呀。不对,她应该庆幸的。她其实还是没准备好的。完了,思绪完全混乱了,她已经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了。
人,果然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明明抗拒着什么,可当你伸手被拒绝后,竟然是失落的。不敢看他,身子被一股外力带起,连人带被落入了他的怀中。
不知道她是不是要闷死自己?江绍辰的眼角弯起,笑意涌上。再次伸手去拉被子,可她却抓的很紧,两人像是角逐,他得手最后落在她的头上,让她的脸隔着被子贴在心跳的地方,她的身子却不安分的挣扎着。
“我很想,可我知道你没有准备好。”头顶有声音,隔着被子传入耳中。
不停扭动的蚕蛹突然停了下来,微红的额头露出,漂亮的双眼映出他的轮廓,雪白的面颊上已是霞红飞满。
被子被他拉了下去,黑眸紧锁着她,“不过,你要是想要我陪你,我”
“不,”急匆匆的打断他的话,突然看到他眼中的打趣。纪采芩愣了两秒回过神,她被戏弄了。这个一脸正派的男人,竟然和她开这种玩笑。“你,”咬牙切齿,又开始扭动身子。
腰间收紧,耳边声音低沉,“芩芩,我是个男人。”
她想要反驳,我又不是看不到,声音突然哑在喉咙里。身下,他炙热的欲望抵着她,纪采芩的身子一僵,一身白布下像是被包裹着的木乃伊。
江绍辰将她放回床侧,床面柔软,纪采芩立刻翻过身背对着他,双手捧着脸,滚烫的一片,手心却是滑腻的。心跳如同擂鼓,或许他也能听到的。不记得是谁告诉过她,“一个男人和你安然的共处一晚,不管怎么样,这个男人的人品是不错的,如果这男人恰好是你的男友,他应该是深爱你的。当然,前提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感觉到他站起身子,听到细微的脚步声。纪采芩突然坐了起来,拿过一侧的枕头。“这个给你。还有,沙发是可以打开的。”
屋内灯光晕黄,她娇红脸的样子尤其的可爱,目光飘移不去看向他,头微微低,颈脖折成优美的弧度。上前一步不是接过她手中的枕头,而是握住她得手,将人搂在怀中,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嘴,“正人君子果然不是个好差事。”
什么?被他吻得找不到北,大脑一片混沌的纪采芩只是茫然的看着他。当背影消失在门边,她突然回过神,血气涌上,呆呆的坐在床上。
屋外的灯暗了下去,没多久仿佛听到他平稳的呼吸,一起一伏,心不由得安定了。长久来跋山涉水的漂泊,一时间好像远去了。
江绍辰醒的早,只是近七月的天,五点来钟已经放亮。轻声走进纪采芩的卧室,她的双目紧闭,垂下的眼皮遮住眼眸璀璨,嘴唇好像撅着,带着些孩子气。
手指沿着她的眉眼滑过,江绍辰心中喟叹。总是面对那群血性汉子,最开始以暴制暴,操练起来说好听是最大的潜能激发,不好听就是往死里整,他的脾气如果让新兵评价,是冷酷无情,过于犀利的,可看到她,却忍不住的软了。
好像很舒服,睡梦中的她嘴角翘起,笑意在嘴边荡漾开。忍不住跟着笑了,想起当时他带着一群战士给一个婴儿寻找奶粉,可拿着奶瓶却又显的无措,结果她出现了。当他忙着搜寻连着几餐没有进食时,被她恶狠狠地扯住,他当时的语气是很不善的,脾气也说不上好。与其说两人是在交谈,不如说他们是在对着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