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晚辈初来乍到,对公司各项事物都还在熟悉阶段,也就怠慢了各位,”说着,他右手轻轻在空中一挥,小何极有眼色的用木塞子将一瓶红酒打开,为在座的高官满上,苏池捧着盛满红酒的高脚杯,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朝众人摇晃了几下后,一头仰尽了杯中的酒:“这杯,就算是苏某为各位赔罪了。”
“哪里哪里,大少日理万机,今天能来已经是给了我们面子,还说什么赔不赔罪的。”一个撑着啤酒肚,贼眉鼠眼的男人殷情的笑着站了起来,学着苏池的动作,豪爽的将酒喝尽。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们都清楚,苏池的身份意味着什么,苏家在国内乃至国际上又意味着什么,谁敢真的把苏池赔罪的话当真?那不是老虎背上拍苍蝇,找死吗?
这场聚会是他们特地为了庆祝苏池入主a城准备的,席上,众人不留余力的吹捧着苏池,一会儿说他年轻有为,一会儿说他前途不可限量,一会儿说他在军队中的丰功伟绩,一会儿又说他天资聪颖,反正各种好话说尽,为的只不过是讨好苏池背后的苏家,这种聚会,苏池自打入了苏家后,已经不知道参加过多少次,每个人都带着一张面具,说着违心的话,像极了舞台上的小丑,每每这个时候,他总会想起十岁前的日子,那虽然贫困潦倒,却充实满足的日子。
“大少,直接回家吗?”小何把喝得微醺的苏池扶上车,自己坐到了副驾驶座上,问道。
喝了酒的苏池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依旧是那副寒气逼人的表情,只是那双眼,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明亮。
他用手抵住眼角,软软的靠在后座的垫子上,吩咐了一句:“去龙华街。”
小何微微一愣,倒也没多说什么,让司机按照苏池的吩咐将车开往龙华街。
那里是距离市中心不远的街道,房屋都是九十年代末建造的,比不上市中心的繁华,却胜在幽静。
车子静静的停靠在一栋黑漆漆的大楼下,天上缀满了繁星,夜如泼墨,星月犹如银河。
苏池拉开车门,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将已经漫上脑子的酒意生生压下了许多,他如一座寂寞的雕像,立在楼道口,两侧的花圃里偶尔有知了的鸣叫声此起彼伏,他扬着脖子,顺着楼层一层一层数上去,最后定格在七楼一间已经熄灯的住宅上。
有没有一个人,她所在之处,便是你心安之所?
夜凉如水,正在睡梦中流着哈喇子的晴天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在她家楼下痴痴的守了一晚。
直到天由漆黑变成青蓝,苏池才返回车中,吩咐司机开车离去。
清晨露霜甚重,朦胧的大雾中,一辆黑色的轿车在主干道上疾速的前进,回到家,苏池简单的洗漱后又在厨房里捣鼓了一阵,也不晓得在忙活些什么,没多会儿,他就把一个便当盒递给了客厅里等待已久的助理小何,仔细的交代了几句后,才回房更衣,换了身深色的西服,赶往公司。
一夜未眠,于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曾经在部队的日子比这苦上千倍百倍,坐在办公室里,苏池打了个哈欠,打起精神,将昨天没有处理完的文件打开,开始埋头苦干!
、风雨欲袭来
“老大,”大清早,江为就拨通了苏池的手机,声音比起往常多了几分凝重。
苏池放下手里的钢笔,靠在椅子上,眉宇间透着几分倦色:“什么事?”
“非洲丛林的任务,你是不是一个人秒了恐怖组织的小分部?”江为知道老大苏池很厉害,在部队里战功显赫,但是,能带着二十人冲到非洲,最后在全军覆没后,仅凭一个人单挑恐怖组织的一个小分布,这实力,已经不能用彪悍来形容,简直是逆天了吧?
苏池一愣,眸光冷冽,整个人仿佛一把出鞘的刀,锐利、无情,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那是在无数次生死关头历练出来的杀意。
“没错。”他肯定的回答道,三年前,他接受了秘密任务,作为队长带着一支特种小分队攀越森林进入位于非洲恐怖地带,进行调查,却被对方的热能感应器察觉,差点命丧非洲,身边的战友全部战死,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在非洲潜伏近半个月,在弄清楚对方换防的规律后,趁着夜黑风高,潜入内部,一夜将恐怖组织的分部烧成了灰烬。
江为默了一会儿,才干巴巴的说:“你强。”
“到底什么事?”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一向属于夜猫子的江为怎么可能大清早来骚扰他?甚至还提起了这件极少有人清楚的过往。
“……你最近小心一点,我已经派人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你,根据反恐组织的线人给的消息,恐怖组织已经知道你脱离部队,回到a城,他们正打算秘密潜入国内……”
“想要除了我?”苏池微微一笑,那笑,优雅中透着一股子冷冽,宛如隆冬里枝桠上堆积的厚雪。
“应该错不了,小白今天会到你公司,他的医术你是知道的,万一真要有个什么事,能及时进行急救,空路两头我已经派人严密监控,他们想要潜入a城,除非走海路,你放心,这三头我会多派人手,老大,你自己也要小心。”江为说得很严肃,恐怖组织,那可是连美国fbi都头疼的存在,如果真让他们潜进a城,苏池就真的危险了,“要不然你干脆避一避。”
“避?”苏池嘲讽的轻哼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峻拔的身影笔直的立在落地窗前,灿烂的阳光将他包裹在金色的光晕中,整个人犹如神谪,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鹰眼,却饱含戾气,“我既能重伤他们一次,就能伤他们第二次,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地盘!还由不得他们放肆!”
江为闻言猛地一怔,这才是他的老大啊,霸道、强势、倨傲,且无畏无惧,难道就因为最近老大难得的和颜悦色,让他忘了老大究竟是怎样心狠手辣的人?
“好吧,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上回从意大利引进的最新定位手表你千万记住带在身上,我现在还没查出他们究竟来了多少人,还是小心为上。”说完,江为又交代了几句,随后便挂上了电话。
他没想到,老大才刚回a城不久,恐怖组织就得到了消息,甚至动作如此之快就盘算着要潜伏国内,难不成他们一直都在盯着老大?
坐在黑色的皮沙发上,江为一手托着头,一手夹着烟,明明灭灭的烟头,袅袅腾空的烟雾,将他那张阴冷的脸衬得如那地狱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