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视他做洪水猛兽,她退,她逃,可终究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可是现在呢?她已经再没有脸,能够留在他身边,爱?她连自己都爱不了,还能去爱谁?
眼泪止不住的从她的眼眶中溢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砸在苏池的心窝上,疼得他揪心!
“我不许!我不许!不许说离开听见没有?这辈子除了我的身边,你哪儿也不许去!”苏池霸道的说着吼着,语带哭腔,他爱惨了这个女人,知道她在三十六区所吃的苦,他除了怒,除了恨,就只剩下一片心疼!
难道真的要他把心给挖出来,她才肯相信,他是真的不在乎吗?
“晴天!我真的不在乎,我什么也不在乎,只要你还在!”
“可是我在乎啊。”晴天眸光凄凉,宛如一片空无的沙漠,她抬起手,抚着苏池颤抖的背脊,一下一下,从未有过的温柔与怜惜,头顶上的白炽灯,散发着惨白的光晕,刺得她眼眸生疼,“苏池,我们分开好不好?”
“不好!我告诉你,哪怕我死!我也不会让你走!绝不!”苏池咬着牙,混着血和泪,一字一字坚定的说道,他心如磐石,无人可撼动!
晴天的心几多复杂啊,她紧紧的抱着苏池,十指深深陷入他的后背,搅着他的衬衫,褶痕纵生!
“苏池……你放我走吧……”她笑着说道,可心里的疼却从血液里漫过四肢百骸,她想起似许久之前,她在江小白家,对他说,我喜欢你。
她想起在别墅的阳台上,他拥着她,那么紧那么紧,在她耳畔说着:“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喜欢你睡着时乖巧的样子,喜欢你整天懒得像只猫咪,喜欢……”
那么多句喜欢,
那么多的缠绵,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却再也不能去爱他?
过不了啊,心底这一关,到底要怎么过?
“苏池……求你了,放我走吧。”泪水滑落眼眶,可她却不肯不愿去擦,“我配不上你!我真的配不上你!”
无数人说过的,她配不起他,她以为自己可以尽力做到最好,不会的可以学,不懂的可以问,可是身体的残缺,要怎样才能弥补?
这样肮脏的她,要怎样才能留在他的身边?
她不配啊。
苏池猛地直起身体,眸光残忍,一字一字咬牙问道:“如果我失去一切呢?这张脸!这副健康的身体!这让人羡慕的身家!我全都可以不要!你要不要留下来!你还要不要我!”
愤怒,痛苦,还有极力压制的的绝望,毫不掩饰的占满了他的脸!
晴天浑身止不住的抖,她慌乱的摇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苏池凝神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下一秒,他倏地转身,疾步冲出病房,速度快得连外面的莫宇也没反应过来。
他冲入走廊尽头的私人厨房,哐当的拿起刀架上的水果刀,冷冽的刀锋反射着他刀鞘般冷峻的容颜。
如果失去一切,可以换回她!
他心甘情愿!
刀笔直的破空而下,噗地一声,挑断了左手的手筋!血如泉涌,跌跌撞撞冲进来的晴天,彻底呆了,漫天血雨中,她只看见苏池染血的侧脸,他缓缓的勾起一抹决绝的笑,“这样,我们就般配了。”
说罢,刀锋比上颊骨,晴天可以清晰的看到,刀刃划破他的肌肤,血珠直冒。
“不——不要——”她大吼着,身体猛扑向前,生生抱住苏池的腰肢,手背上针孔还在冒着血,她紧紧拽着他的手腕,哭得不能自已,痛啊!五脏六腑像是撕裂般的痛!她近乎疯狂的吼着叫着:“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为什么?!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飞溅在她赤裸的脚踝上,那是他的血啊。
莫宇跟着追上来,被这血腥的一幕惊呆了。
苏池的左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右手手腕一番,轻易的挣脱了晴天的手掌,“你看,我的身体残废了,容貌毁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多好。”
如果不能和她在一起,哪怕让他得到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晴天,你可知,你是他的命啊。
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晴天死死的抱着他的身体,情绪彻底崩溃:“求求你不要这样……我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我们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
【哐当——】
水果刀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苏池单手托着她的腰肢,染血的脸庞蹭着她泪流满面的脸颊,那么温柔,那么缱绻。
“这可是你说的,这辈子,你都摆脱不了我了。”他笑得满足而又肆意,汨汨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溅开绝美的花。
晴天哭得不能自已,“是!我不离开!就算他妈的天塌了我也不走!”
只要他还要她……
只要他别在伤害自己……
她留下!她留下还不行吗?
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他们在血泊中静静相拥,这一刻,时光静止,岁月安好。
莫宇干咳了一声,面色尴尬:“老大,嫂子,虽然很不想在这种时候打扰你们谈情说爱,只是,如果再不止血,老大,你会失血过多送命的。”
这一秒,苏池真心很想掐死莫宇。
、雨过天晴
病房从窄小的单人间换到了双人无菌室,两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