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吓死了吓死了”,跟在她后面的那只长得十分可爱的小狗,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也在一旁三脚支地,另一只脚在拍胸口。小房东大概二十几岁左右,长的还算过得去,是师大一研究生,据白丹讲她父母早年抛下她到新加坡淘金去了,如今只剩下她爷爷和她在一起,她爷爷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早年扛过枪,打过匪,鸭绿江边杀过美。这几幢楼有一半是她爷爷一生积蓄的投资,所以她就靠收取房租维持日常的开支。而且她亦是我所见过的房东里面最人性化的一个,其余所见皆如《功夫》里的那个“包租婆”,令人发指。
“怎么了,受刺激了?”
看着我无精打采的回来,白丹咬着笔杆子问道。
“恩,人都走了,有点空虚。”
我躺在沙发上懒洋洋道。
“没有不散的宴席,不必伤感。”
她继续低头算着那不知何时才会结束的报表。
“白丹。”
我拿起放在盘子里的苹果狠狠咬了一口。
“怎样?”
“难道你没有什么好朋友之类让你牵挂的?怎么没见过你有什么朋友电话联系过你?”
“我不想说。”她沉思了一会道。
“很好,我也不想听。”
接下来我起身打开了电脑,在新浪网上漫无边际的搜索着,看着上面现实中不知道是不是不存在的新闻,所关注的无非是一种消遣,诸如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新鲜事?美国又在欺负谁?朝鲜是不是又在死撑?是不是有官员腐败了?哪所大学又出事了?有哪个名人又在搞代言了?有谁刚过世?姚明病了吗?股民是不是又被坑得吐血?哪地方水灾?火灾?地震?有没有新的大片上影?谁的专辑在发布?
“云——”
白丹停下笔,看了看坐在电脑桌旁的我。
“怎么了?”
“陈静下星期要走了。”
“哦。去哪?回家?”
“也许。”她出神的望着窗外,身体如静物一般不动,“昨天她辞职了。”
“为什么?”电脑桌旁放着我的资料档案,如果打开袋子,会看见一叠有关我的资料文件,那印着如囚犯般的照片下面记录着我小学到大学令人叹息的成绩和一堆死气沉沉啰哩啰嗦的评语。
“她爸爸昨天来我们公司了,准备把她带回去料理他公司里的事。”
“哦。”
“你回来之前,我们说了好长的话。”
“哦?她来过?”
我扭头望着她。
“不是,电话。”
她抿着嘴打了个手势。
“哦。”
我继续在网上搜寻着。
“不想知道她都说些什么吗?”白丹起身走到我跟前。
我敲击键盘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页面上显示的文字已分不清是象形字楔形字欧罗巴字还是小日本式的蝌蚪字。
“你不喜欢她了吗?”
我没有吭声。
见我没有理她,白丹又慢慢的迈着步子慢慢地向窗台走去,摆放在那儿的吊兰已经有些日子没看见她去浇水了,现在干巴巴的苦等着上天可怜降些雨水下来。
“她都说了什么?”
在她准备拿起水壶接水的时候,我问道。
“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问近况如何,她知道你住在我这儿。”
“哦。”
接下来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闷,我胡乱的在百度上浏览着世界各地的名胜图片,幻想着总有一天会身临其境。白丹浇完水,又继续机械的的坐在那儿算着那一堆阿拉伯数字。一种莫可名状的空虚感笼罩着我。
“毕业之后你准备干什么呢?”
陈静不止一次这样问过我。
“娶你做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