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动,平躺着。小王,去换一下吊瓶。”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望了一眼疼得龇牙咧嘴的林林,又望了望郝海凉,只嘱咐了几句,没再多说什么就转过身,准备走出病房。
“请等一下,张医生。我想问一下,林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白大褂走到门口,不小的愣了一下,侧过头去像是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郝海凉,停住了脚步。
“头上缝了2针。检查了一下,颅内没有问题,估计有些轻微脑震荡。再就是些肢体上的皮外伤,问题不是很严重。”
郝海凉点点头,移开了目光。
白大褂若有所思的站了站,走出了病房。
记得前不久也出过类似的工伤,当时带人来的也是郝海凉。但是做完检查以后,郝海凉直接让人帮忙联系了家属,就什么都没问的走人了啊。这次怎么一直陪在旁边,还关心起病情来了呢?这个小丫头到底是谁?
“天哪,居然还缝了针。”林林听了医生的话,脸色苍白的望着天花板。
“是啊。”
“我爸妈都不在家,我今天晚上能住这儿么?”林林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艰难地望向郝海凉。
“你爸妈呢?”郝海凉皱起了眉头。
“出去旅游了。”林林叹口气。
“我去联系。”郝海凉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让林林都微微的愣了一下。
“不,不用了。”林林突然叫住了郝海凉,又觉得有些不妥,声音渐渐低下去。
“那可不行,这件事还有我的责任。你又是实习生,不能算工伤从单位赔偿。所以要跟你父母协商的事情还很多的。”郝海凉有些严肃的望着林林。
“这些我知道,可是你……”林林有些支支吾吾。
郝海凉认真的望着她,让她一瞬间红了脸。
“你现在能先在这儿坐坐,哪也别去么。”
郝海凉的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
“当然可以。”
他折回到椅子上坐下,带着一点点奇妙的笑容,静静地望着林林。
林林望了一眼郝海凉,眼底不小心露出的惊慌神色慢慢的退了回去。
有你在就安心了。
有你坐在身边就安心了。
林林侧过头望向了窗外,窗外已经开始有些蒙蒙的变暗。快到晚上了吧,她渐渐眯起了眼睛,疼痛感愈发清晰的传了过来。
回家也没有人,留在这儿也没有人,不想让亲人担心所以也不会去找姑姑之类的亲戚。所以,到了真正夜深的时候,自己就是真的一个人了吧。一种淡淡的落寞感涌了上来,还是没能压住头部传来的疼痛感。
“你睡一会儿吧。我不走的,我会一直在这儿。”
郝海凉的声音很轻,低低的,却像是流星一样划破了低落的沉静。
林林愣了一下,余光望了望郝海凉。他脸上带着淡淡笑容,让林林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郝海凉笑得很温柔,虽然只是微微的勾着嘴角,但是有些弯起的眉眼,却给人一种看见了幸福的感觉。
一脸的幸福。
是……这种感觉吗?
林林呆呆的望着郝海凉。郝海凉也不避开目光,一直笑盈盈的看着她。
像是过了很久,林林慢慢移开了目光,一点一点的闭上了眼睛。
至少现在,有人在我身边。
郝海凉坐在椅子上,仰了仰头,颈部的酸痛感让他轻轻吸了一口凉气。
不会是颈椎病又犯了吧。
郝海凉望了一眼睡过去的林林,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十个未接电话,n条短信。
他叹了口气,打开通话记录,准备按下通话键。
“郝经理,伤者的点滴该换了,”门外突然闪进了一个小护士,拿着新的吊瓶替林林换了起来:“您差不多可以回去了,我们晚上一直有值班的人员,您放心吧。”
郝海凉抬头望了望小护士,手指停顿了一下,按下了关机键。
“没关系,我在这里呆到她醒过来,然后把她送回家。”
郝海凉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了小护士身侧,眼睛直直的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孩。
小护士被郝海凉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让了让。小心翼翼的望向郝经理的脸,却发现他根本都没有看自己。他一直盯着病床上的女孩。
就像青涩的高中男生盯着自己暗恋的同桌女孩一样。
、算不过你内疚
当林林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病房里面没有开灯,只有暗暗的墙灯透过门上的小窗口,隐隐透过来。视线过于黑暗柔和,让林林一瞬间有种不知道是醒来还是梦中的混乱感。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直直的望着不算高的天花板。灰蒙蒙的一片。
好沉静。
只听得到远远的传来些许机器运转的嗡鸣声;一直持续着,听久了让人有种耳鸣的感觉。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医院中特有的气息;很清晰的消毒水味;在房间里面来来回回的飘。
林林发了会儿呆;轻轻的叹了口气。
医院的空气被消毒水弄得有种让人沉不下心的感觉,思绪很疼痛感一下子都变得太清晰,让林林有些不适应。
今天白天我到底是在搞什么啊?突然做出那种白烂电视剧里面;白烂女主的举动。
而且脑海中突然闪过的念头;那个念头,也有些太奇怪了吧。
——我想有一个正当的理由能一直呆在凉大哥身边。
当时就是一个这样的念头吧,突然从心底窜出来的,控制了自己身体的,让自己一下子冲过去救下了郝海凉的,那个念头。
又或许是因为正义感?
林林眯了眯眼睛,压下了对自己冒出这种想法的鄙视感。而只是在一瞬间,她的脑海突然出现了安酩的脸。
要是那个人是安酩的话,我会怎么做呢?
一定是拼死拼活冲上去,就算掉下来的是钢筋水泥也再所不惜吧。
想到这里,林林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