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很窄。
雨道狭厌。
就算无情的木轮车可以勉强通过,但也仅容他一人一车。
他推车往左俯视之时,车背已完全靠贴着泥墙。
这泥壁也跟所有的泥壁一样,湿涌、滑腻、凹凸不平,发出阵阵冲鼻的泥腥味:
仿佛,这地底本就是黄河千万年来卷冲囤积的淤泥一样,又黄,又烂,又无生机。
可是,壁上有两个本来只是小小的凸点,现在却有了变化。
它们已慢慢突显。
突了出来。
也就是说,这两个凸点正渐渐破墙而出。
正好,无情背向着它们。
它们突墙而出的位置,正好是无情的肩背所在!
然而,无情却不知道。
全无所觉。
白骨精第五回黄泉路
(bsp;无情并不知道后面有两只手,正破壁而至。
他正在俯视那尸体。
他在观察,而且愈看愈震惊,愈诧异。
就在这时,波波两声微晚手掌已破墙而出;和着黄泥碎块,十指箕张,一左一
右,攫住了无情的左右双肩!
无情的脚不能动。
如果他的双手给扣住了,轮椅又不能发动(他的后头是泥墙),那他就完了!
在这种绝境下,他只有下地狱。
其实他己不必下地狱,因为他早已身在地狱之中了!
不过,无情并没有拧动。
他觉不妙时双肩已遭箍住了,对方只要一发力,他的肩骨就会碎裂。
所以他根本没有挣扎。
他只是臀部用力一沉,发力一坐。
他只做了这件事,对方已将他捉住,并挟持高举,把他的身子拔离轮椅。
他没有了轮椅,双手又受制,他就一定完了。
无情的双脚是废的。
可是,挟持他骤离轮椅的人却没想到,那轮椅在主人离开它之后,忽然好像得
到了一个决绝的命令似的,猛往回撞。
后面就是泥墙。
正是施暗算者的所在地。
“轰垮垮”一阵响.泥墙吃轮椅全盘发动的一撞,吟啦胯啦地倒塌下来了。
而且正撞往墙后出手者的下盘。
那人当然不愿意自己的双脚会像无情一样废了,但他双手又抓住无情,要往后
退,但泥块已压住了他的脚踝和小腿;眼看轮椅就要撞辗了过来,他摹地换手,把
无情一放,大叫了一声。
“怎么又是你!?”
无情飓地落下。
正好落在撞倒了泥墙的轮椅里。
他并且及时煞住了正往前疾撞的轮椅。
然后,他也叫了一声:“怎么还是你!?”
墙后的人当然是聂青。
据他的解释:是他一落便落在这泥墙围堵住的斗室里,也在到处寻觅无情。
然后,他发现了一具尸体。
这尸体令他惊疑不定。
接着,他便听到异响。
这异响粘轭其实是无情和他的那“坐骑”——“燕窝”的声响。
可是他不能判定。
所以他以安全为上,闪身进入泥房内,然后,运劲于双手,透人墙中,准备把
来人一举成擒。
来者却是无情。
他当然没有遭擒。
只是遇险。
不过,总算二人又会在一起了。
然后他们开始“研究”那具尸体。
“你看他像……”
聂青问的语音有点发苦。
“铁拔。”
无情说得斩钉截铁。
“铁布衫?”
无情点点头,沉重地。
聂青愣愣地道:“如果他是铁拔,却是为何会死在这里?”
无情望望四壁四周。四围四处,尽是黄土,喃喃地道:“他已死去多时。问题
是:如果他真的是铁布衫,那么,在绮梦客栈里的那个,到底是谁?”
白骨精后记:悲欢离合,命当如是
这些日子为了小静,一口气留在内地逾大半年,为过去留在内地时间之最(长)。第一次,生活过得最有家庭温馨。
也在一个月内,一气在内地添购四所房子,退(售)掉两间,全是静飞、叶浩力助之下完成。
这段日子,最可记的是:宋星亮的见“色”忘友,骤离断讯之苦。那真是“自成一派”这“小集团”的大“悲”大“离”,好在,经过半年同仁的坚守苦候,又等到了“欢”、“合”。我的前半生,亘常都“不让一天无惊喜”,真是觉来幸运。就算是在这种时候,依然能一路上山一路欣赏美景,时时都有新发现,常常都有新乐趣,并趁机完成了“自成一派”的“改造”与“变革”,“穷”则“变”,“变”则“通”。
否极。
泰来。
祸福两相依。
自识阿飞两年有余,总共写完了:“破阵”上、下册,“天下无敌”一、二集,“侠道相逢”(专栏)、“走龙蛇”、“猛鬼庙”、“白骨精”、“高手中的高手”等九部书,加上“鬼关门”,共十部(每部大约十万多字),其他散稿不计,平均每年出书仍逾四部。这算是我近年来最“懒散”的时候(我最勤快的时候每年可写二十四部书或以上,但已多年不如此了);比起一些一年不写一部书的作家,数量仍不算少,无他,因为幸福。陶醉在温柔乡里,笔耕就不如先前急如密雨了。
踏入了公元两千年,要快马加鞭,快笔加油,多写一些,才能报答读者未相忘、相遗之情。
稿于一九九九年中至年底:万象、花田、天天文化版税“出事”,只好暂终止合作,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