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庄锡泽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刚刚被苏城远骂了一通,此刻还没缓过神来。
“董事长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苏城远先将他晾在一边,打开桌上的文件,却怎么也看不进去。索性将文件扔到了地上,眼里的怒火烧得旺盛。
“我让你查钟夜稀这个人的资料,你却给了我一通没用的,性别、年龄、身高、三围,我要知道这些做什么!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去查!”
庄锡泽向后一退,躲过了那些袭击,“所有的资料都拿来给您了,钟小姐一直过得很低调,在外国,打听别人的私生活又是大忌,我根本查不出什么东西。”
“不要和我找借口,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她的身边有一个叫drebsp;庄锡泽心里喊着不好,却不得不连连点头。他忽然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将功赎罪的办法。
“董事长,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苏城远没好气地回一句,“有话就说,扭扭捏捏和个女人一样。”
庄锡泽垂下了脑袋,又被这个男人教训了一顿,谁让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呢,为了每个月的银子,他还是继续忍下去来得比较明智。
“昨晚浅野小姐要我找钟小姐,说是要在今天中午12点,请她在nt下的餐厅吃午饭。”
苏城远本在文件上签字,听他这样一说,立刻抬起了头,“她到底想做什么……现在几点?”
庄锡泽低头看了看手表,咽了咽口水说道:“12点。”
“你怎么不早点说!”
庄锡泽还没回复,就看见苏城远起身冲出了办公室,“砰”的一声门响,他便被关在了办公室里。
“好险。”
庄锡泽拍着胸口,做这个人的助理,还真的需要一颗大心脏。可下一刻,他又洋洋得意起来,这一男二女相遇,必定有一番好戏可看。
钟夜稀走进餐厅的时候,心还一个劲地砰砰乱跳。面对浅野直子的突然邀请,她先是莫名其妙,继而不知所措。为什么她总是有一种小三见正室的惶恐,简直可气可笑。
浅野直子在餐厅一隅向她招手,她连忙点头微笑,拿出十分的优雅娉婷而去。
浅野直子穿着一袭白色的抹胸长裙,水貂皮草披肩被解开放在一边,头发高高挽起,几缕发束落在颈部,脱俗出尘。手上的那枚戒指更是出彩,时不时闪烁出光泽。
钟夜稀连忙望了望自己,白色紧身衬衫,卡其色高腰短裙。相比之下,颇有种相形见绌的感觉。
第一回合,完败。
浅野直子轻轻拍手,身边的侍者就立刻将推车里的食物一一摆放到桌上,不消片刻,桌子上琳琅满目,摆满了各色日本菜。
“nt的总部在日本,这间餐厅的大厨也是从日本请来的,因而我自作主张,点了这一桌子的菜,希望钟小姐见谅。”她端起一杯酒,“但我相信,钟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钟夜稀会意连忙端起酒杯,和她碰了碰杯。这个女人非常自信,顾盼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子洒脱。钟夜稀仰头喝一口酒,却被呛了一口,低头咳了好半天。
她心里暗悔一声,第二回合,完败!
“钟小姐,你没事吧?”浅野直子担心地望着她,见她摇了摇手,这才放了心。
“你的中文很好。”钟夜稀讪讪地笑着,没话找话,好掩饰刚刚的尴尬。
“还好,就是不大看的懂中文。”浅野直子冲她眨眨眼睛,“要是你和一个日本男人在一起五年,你的日文一定也很棒。”
钟夜稀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她是不是想传递这样一个信息,她和苏城远在一起五年,所以中文才这样好?
“钟小姐,你千万别误会。”浅野直子看出了她的异样,连忙解释道:“其实我和percy真的没什么。”
钟夜稀扯了扯嘴角,“他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是想知道,浅野小姐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想和我说?”
钟夜稀不太友善的语气,让浅野直子愣了一愣。
“我知道这真的很冒昧,但我真的只是想请钟小姐过来坐坐,一起吃顿饭,朋友永远都不嫌多的。”
钟夜稀半信半疑,“浅野小姐是个很好的人。”
浅野直子似有话想说,但又欲言又止,直到钟夜稀都在问她在想什么,她这才开了口。
“我知道percy曾经是你的初恋,在一定意义上,他还是你的继兄。”
钟夜稀心里一凉,苏城远的母亲曾经改嫁给她的父亲,这一件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两个人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尴尬,这才从彼此家中搬出,住到了那间公寓。
这样一件算得上家丑的事情,苏城远都告诉了浅野直子,钟夜稀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相信她的那句“没什么”。
“浅野小姐想说什么?”
“叫我直子就可以了。”她浅浅一笑,却将眉头蹙了起来,“我想正是因为你们双方家庭的原因,percy才选择了离开,而不是背叛了你们之间的爱情。”
钟夜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早已决定要和这个男人一刀两断,可为什么听到这样的消息,她的心里还是紧了一紧。
“浅野小姐是来做他的说客?”不知为什么,钟夜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他并不知道我来找你,也不许我插手他的事。但我真的很想告诉你这些,不想看到有情人最终天各一方。他的心里横着一道坎,一直跨了五年,现在好容易鼓起勇气回来找你,可你却不给他一个机会。”
钟夜稀默然,牙关咬得紧紧。
“昨天他喝得烂醉如泥,一连吐了好几次。你应该知道他最厌恶应酬,最厌恶求人,可是却为了你和一堆媒体周旋,一再放下了那股傲气。他那样的一个人,要做到这些有多难?难道你都不能理解他的这些苦衷,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不知道他放下了多少的傲气,我只知道他又没有三头六臂,凭什么比别人优越?任何事情不管是对是错,只要说苦衷就可以被原谅吗?”钟夜稀的心底莫名地涌上一阵怒意,直到浅野直子底下了头,她这才赌气般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冲你发火。”
“没关系。”
浅野直子不再吱声,钟夜稀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