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眼睛里很干,心里空落落的。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其他的感觉。
一个女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她一抬头,浅野直子正望着她,那张秀气的脸上无声地挂下来两行泪。她也想哭,可不管怎么努力就是哭不出来。
钟夜稀扶着房门勉强站起来,张了张嘴,该说点什么才好——对不起?
范楚天远远地看着浅野直子,已然知道门后有什么。他一路向里走来,却被苏城远拽住了手臂,他不罢休一抡拳头,重重地砸到了苏城远的脸上。
“城远!”浅野直子一边哭喊,一边冲过去搀扶住苏城远,“范楚天,我告诉你,我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我爱的是苏城远,你这个混蛋给我滚!”
苏城远却无情地将浅野直子推去了一边,她踉踉跄跄一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范楚天看着她心内一揪,转头怒视苏城远。不料苏城远的拳头正送了过来,他的脑子里嗡了一声,剧痛过后,嘴角渗出了血。
苏城远还不罢休,又挥拳冲他怀中送去时,一个身影冲了过来。
钟夜稀吃痛地喊了一声,苏城远的拳头整个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她弓着背向后退去。范楚天过来扶着她的肩,却被她挥手挡开了。
“夜稀!”
苏城远立刻跑过去,将钟夜稀圈在了怀里。她拼命挣扎着逃开,一边抱着肚子,一边跑了出去。
范楚天擦了擦嘴角的血,转身走了几步,又一转头勉强笑了笑,“苏城远,同时伤害两个女人,感觉很爽是不是?”
苏城远的眸子暗淡下去,将拳头握得紧紧。
他忽然意识到,努力了这么多天之后,一切又要归零重来,甚至比一开始还要糟糕。
第十八章
欣喜或失望……不过是,为了一个答案。
一夜无眠。
钟夜稀看着黑漆漆的屋子,腹部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她努力将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到肉体之上,可没过几秒,就又一次想起晚上发生的那一幕。
喧嚣过后的宁静,带着寂寞来袭。她躺在床上,一点冰凉的东西从眼角落下,流进发际,最后隐匿。
天刚蒙蒙亮,钟夜稀就提着行李走出了房间,路过范楚天房间的时候,从他的房门下塞了一张纸进去。
她掩着肚子,好不容易走到宾馆的门口,一堆记者就轻易地发现了这个身材高挑,头戴宽檐帽子的女人。
“钟小姐,你为何会清晨离开……”
“苏先生的私生子传言是真的吗……”
“是你们的孩子吗,他的唇腭裂……”
……
钟夜稀不吱声,只是压低了帽檐,想从人群中挤出去。记者们蜂拥而至,更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
“对不起,无可奉告,请让一让。”
范楚天的声音又一次响在耳边,他挽着钟夜稀的腰,从容地前来解围。
钟夜稀只是垂头望着彼此的脚,跟着他的步子一点点向前挪去。周遭的一切噪音,在她听来,都愈加遥远,而那股痛却渐渐加深。
她快要呼吸不上来。
钟夜稀和范楚天摆脱了记者的包围,两人偎依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清晨的薄雾里。
苏城远站在一边的走廊上向外看去,她的背影单薄,脚步还带着一点蹒跚。
有的时候,他会觉得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宇宙洪荒,芸芸众生,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心中可包容万千,也可只有一个她。
范楚天接过钟夜稀手上的行李,带她去拿车。
他干咳两声,笑道:“要走也该打个电话给我,又不是山顶洞人,递什么纸条?”
钟夜稀没什么心情,只能敷衍上一点笑容,“一点也不好笑。”
范楚天无奈地耸耸肩,努努嘴,“肚子还疼吗?”
钟夜稀放下掩在肚子上手,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不疼了,我有很强大的抗打压能力。”
“不觉得,你就是一个玻璃人,还有一颗玻璃心。”范楚天本是开玩笑,可看到她阴沉下来的脸,嘴皮子倒不利索起来,“夜稀,昨——晚我不知道你在那儿,其实——”
“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谢谢你为我挡了那一拳。”
钟夜稀点点头,“没事,不想看到你去医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