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媛觉得天都黑了下来。
那晚,静媛一个人回的家。左淑娴说了什么,小石头哭还是闹,他全然不知了。他一头倒在床上,睡觉。仿佛唯有睡觉才能躲避那些恶言恶语,才能躲避刀枪棍棒的伤害。
05
张亦知道静好跟纪雨川暂停结婚打算时,嗓子眼里乐出了小巴掌。如果静好真的要跟纪雨川结婚,他还真拦不住,静好那脾气,他是知道的,他不稀罕钱,这他比谁都知道。所以,谁给他钱,给生活费,那真是笨到家才说的话。可见,再聪明的男人也有傻到家的时候。
他在办公室硕大的老板椅上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静好什么都没变,纪雨川那样的家底张亦找的那个私家侦探给调查得一清二楚。连纪雨川那个跟人跑掉的前妻岳敏张亦也知道在哪里。
他还真挺震惊的,许静好真的有这么大魅力嘛?纪雨川的集团包括文昌酒店、新世纪大饭店,还有几家西餐厅,资产少说也得上亿了。他这样的条件,找什么样的没有啊?怎么就在静好这动了心呢?想着想着,张亦也察觉到事情的微妙、他或者是被伤得害怕了,一定要找个不知道他有钱的女人。静好片就是这样的人。但纪雨川犯了个大错:静好最厌恶欺骗。他偏偏骗了他。纪雨川有钱这件事,在别的女人那绝对是比中五百万更大的惊喜,在许静好这就是个定时炸弹了。静好很没安全感,他最害怕的就是欺骗。隐瞒自己的身家不说,当然也是欺骗。
张亦本来一直犹豫着什么时候吧这事告诉许静好,可是现在,一切自然揭晓,这太好了。
事不宜迟,张亦去找了已经辞职在家的静好。要说的话似乎都等在嘴边上了。张亦还是有些紧张,一定要抓住最微妙的心理活动,抓住他的七寸,让他跟自己重修旧好。
终于像客人一样坐在了静好的对面。静好很客气地给他倒了杯茶。张亦喝了口茶,努力让自己松弛下来,像这个家庭的男主人一样松弛,他说了开场白:“静好,你瘦了。”
静好清风明月地笑了一下,眼睛里没有火光,是一片湖水,清澈,深邃,波澜不惊。
“咱俩离婚两年多了把?时间过得真快啊!”静好仍是不言语,手上捧的杯子,茶闲自在的生活。外面的世界自有我来应付……”
静好拍了拍手,“张亦,你真是太周到了。有了新欢不忘旧爱,太有风度了。我许静好不应该不识好歹,而应该感激涕零,然后安安静静受着女儿,等着你跟洛小杉感情破裂,咱俩再破镜重圆,这生活太美好了,简直就是……就是他妈的无耻加卑鄙。你吧我当成人嘛?你吧我当成你的宠物,想来看看时,就来看看,不想来时,要照顾那边年轻漂亮的大老婆,就给年老色衰的前妻塞点钱就解决了!坐享齐人之福,张亦,难怪你生意做得好,这脑子,真不是一般人的脑子!”
张亦略略有些尴尬:“我是为你好,真的,静好,像你妈那样,带着你跟小媛,这不也到了现在嘛?况且,我又不是你爸,我会对你比从前还要好,失去了才知道珍贵……蓝宝再大一点,我就跟洛小杉离婚,这是真话!”
静好把手里的茶杯甩出去,茶杯在空中画了个漂亮的弧线,撞到墙上,落到地板上,喊了声疼,碎成几片。杯子里的一点残茶脸很丑地贴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说完了嘛?说完你可以滚了。我为我当初给我女儿找了个你这样父亲而感到无比羞耻。还有,我许静好嫁不嫁人,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就是带着女儿要饭吃,我也不会做寄生在你的身上,这点,你可以死心了!”
张亦只得站起身来,他把车钥匙与房产证都留在了茶几上,“你再考虑考虑,为咱们的女儿……”
“不必了,这些你都带走!”
张亦拿着车钥匙与房产证懊恼自不必说,这个女人真是顽固不化,当初若不是他那么不宽容,能把自己逼到现在这步田地嘛?
“我劝你也别对纪雨川还寄予什么希望,据我所知,他前妻从加拿大回来了。像我不能割舍下你一样,男人最爱的不是为他奉献多少,而是伤过他的女人。。”
许静好笑了笑:“您太抬举我了!请便吧,不送!”
张亦的车子驶出云河小区,许静好的眼泪流成了一条河。那个他曾经挚爱如生命的男人现在变得如此龌龊不堪地想用金钱物质来占有他,他很成功地用了他最不能忍受的方式羞辱了他。
许静好上网,糊里糊涂进了一个女人吧聊天室。他有倾诉的欲望,把这些讲给陌生人听,或者是最好的倾诉欲望,吧这些讲过陌生人听,或者是最好的倾诉管道吧!
女人们对许静好的愤怒嗤之以鼻,一个叫七月的女人说:“你还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老公离婚前,把财产转移得无影无踪,生怕给我留下一点。结了婚,给那小妖精买了房,买了别墅,然后每月给我生活费,条件就是不能找男人。当然,他每月或者喝醉会来交交公粮!姐妹儿,我这年纪,总不能出去跟大学生抢工作吧,还有,我也再找不到比他条件好的男人,所以,忍了算了!”
静好没想到张亦对自己做的还真不是极品才能做出来的事。原来真有许多原配做了前夫的“二奶”。静好心灰意冷滴关掉电脑。他告诉自己,无论多难,他还是不能接受没有感情与忠诚的性关系。
纪雨川来过很多次,也不说什么话,只是跟小翡翠玩,再不就是沉默地陪着静好看一个老电影,偶尔也下厨做一两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