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彭妈妈,林然大大方方说:“阿姨,我不当这事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考验,我只当它是无妄之灾。但是我扛得住。功课好,身体棒,心态正。这就是我努力的方向。阿姨,你觉得我还可以继续和你家彭馨做朋友吗?”
彭家父母听了这话,一半是感动,一半是窘迫,连声说:“好孩子,阿姨叔叔一直是鼓励你和馨馨做朋友的。”
但是等林然一走,彭家父母就教导自家女儿说:“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在心理上多少都会有些问题,从前没觉得林然有这么厉害啊,可是现在你看看,家里一出了事,这口齿,这伶俐劲儿,哪是正常家庭出来的孩子能比的。馨馨,你以后对然然最好是长点心,这论手段论心计,你真是连拍马也赶不上。”
这番对话林然自然是听不到的。她在彭馨家蹭了饭,感受了什么是正常的家庭氛围。入夜时分,手机上有四五通未接,分别来自于林楚与钟泉。
林然跑到麦当劳把作业做了,拖到不能再晚,这才回家。
开了门,隐约是有那么两个人站在餐桌那里。林然连正眼也不赏给他们,快速上楼洗漱复习功课,和平常的作息一样,时间一到就关灯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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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蹭个午觉,然后再来回复留言哈。
群摸。
、22
林楚与钟泉站在楼下,既没有勇气上楼找然然,又放心不下没办法做到心安理得的关门睡觉。
他们夫妻自从讨论离婚一事之后就开始分房,林楚占了主卧,钟泉去了书房。今晚在林然回来之前,林楚原本有心缓和关系,以维持表面的宁和,避免给然然更深的刺激。所以提议换房。但没想到孩子突然回来了,不管不顾扔下一大通话,而此时林楚又往书房里走,让钟泉瞬间爆发。
“出来,你跑到那里去做什么?”
这个既粗鲁,又没涵养,不识得人心肠好孬的女人。
林楚一脸无语的看着她。
钟泉满脸泪痕,脸色苍白如鬼,显然被女儿那句“我跟爸爸,我要跟着爸爸”给刺激得不轻。钟泉把一腔愤恨通通爆发到林楚身上:“换房?呸,我嫌脏。”
林楚火起,把椅子往地上一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钟泉吓得连忙扶起椅子,气道:“你小声一点,是想要吵醒女儿吗?”
林楚冷笑着摸出手机,把那天他们在医院争论的录音放给钟泉听,他问钟泉:“如果法官听见这段录音,你觉得法官还会认为我是单方面出轨吗?”
这是一个巨大的败笔,但钟泉就是无法忍受在这场离婚的战役中,她身处“弃妇”这个位置。
钟泉的心理医生曾分析说:“你是还怀有一丝期待,一分侥幸,一丁点盼望浪子回头的幻想,而你这种想法的全部,都只是为了治疗自己的内心的创伤。归根到底,是因为你在心理上始终处于弱势,你自认为你做不到自己独自修复伤口,你仍然愿意通过他的忏悔来释伤你的悲伤。可是男人又不是傻子,你没有任何倚仗,他怎么肯自动送上门任你白白作贱。而一个男人,如果当真有学识有教养,就绝不会做出这种在多年的婚姻生活中羞辱自己枕边人的事。因为那有损于自我的人格,不符合对‘教养’一词的自我认知。钟泉,没有人能代替你走路,哪怕医生也不能成为你的拐杖。”
所以她宁可自绝生路,把自己放置到退无可退的境地。
这样很蠢是不是?可是相较于她所失去的十四年的青春年华,所有身为女人的期待切盼与衷情。区区一个声名又算什么。
钟泉眼也不眨的听完,再站到楼梯角听听楼上。
悄无声息。
她对钟泉说:“你的头发要洗洗才好。”
林楚气得险些把手机扔到地上,他压低声音吼道:“公司的股份你别想沾一星半点,郊区的别墅也是我的,存款你只能分四分之一,然然的抚养权也轮不到你插手。市中心的那套房子我只交首付,月供你得自己来。别跟我哭穷,这么多年的家用,你爸爸丧事收的礼金可全在你手上了。”
林楚丝毫不把然然对于财产分配的决议放在心上,在林楚看来,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呢。虽然孩子那段关于苏涵的评价很是伤了林楚的自尊心,但是他又想,涵涵自家就有大房子,未必会稀罕住到这里来,毕竟此地到处都是钟泉的痕迹。顶多一开始他辛苦一些,两地跑,最后想办法等然然心情平复,能够客观的看待这段感情了,一家人再和乐的住在一起。
对于苏涵的人文素养,林楚很有信心。然然还小,所以还体会不到苏涵的好处。等到然然大了,视野开阔了,眼光也放长远了,自然懂得一个能在精神层面与自己交流并能提供指引的,贴心的成年知识女性对未来的成长有多么的重要。
而这些是钟泉绝对不能给予的。
他无限轻蔑的看着钟泉,傲慢的问:“你没听明白?是不是要让我的律师跟你说?”
钟泉迅速擦干了眼泪,把头高高的昂起来,尽力摆出心平气和的样子,冷冷中带一丝颤抖的说道:“财产分配只能照女儿说的办。存款一分为二,股权一折三,别墅归我,女儿也归你。但终有一天,我要让然然全心全意回到妈妈的身边。我一直受困于自己,总认为一个了不起的爸爸,要比我这个妈妈更能让女儿得到幸福。但是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
林楚立刻反唇相讥:“你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无能?你到现在才明白自己在女儿心中的位置?”
他原以为她会哭,会沉默,会和从前一样焉下去,无精打彩的似街边的一根烂白菜,自生自灭自我复原,第二天一早,又生龙活虎却又满怀压抑的起床做饭洗衣打扫卫生,随时用怯生生的眼光躲闪着打量他脸上的表情,惴测着,巴结着,讨好着,求着他对这个家尽责,对孩子尽心。
但林楚错了,钟泉没有表情都没有,连看也不曾看他就甩门进了书房睡觉。第二天一早,餐桌上冷冷清清的,林然下楼,照旧是连正眼也不赏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