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黯然,“你且看看我的下场吧。不是每一个男人在年轻时都能懂得,这世间的事,顶重要的就是不要与心爱的人分开。不是每个男人在年轻时都能明白,这世间的事,不是每一件每一桩你都有机会,都有力量,在恰当的时候,在不伤害任何人的前提下,就能漂亮的翻盘。当你走到那个点,你以为你可以轻松的,别无牵挂的跳下,你可以在一切困境里,抵抗一切羞辱与痛骂。可实际上,你什么也捞不到,你也什么也摆脱不了,真的。”
林楚说:“这些道理,你爸爸不会没给你讲过。”
林楚恳求:“我现在说的,别告诉然然。”
宗之伟足足了五支烟才有勇气再次走到林然跟前。
和刚出事相比,林然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好了许多。
林然说:“回去吧。我和妈,还有蔡叔一起走。”
车队,浩浩荡荡开出。
林然决定回自己家住。
林然说:“清洁烧饭都可以找钟点工做。我只伤了一条腿,拄着拐仗什么事都能处理。”
林然不想听钟泉罗唣,更不想听她的诉苦与抱怨。
他们,父母?
林然惨淡的笑着用手机写出一条短信:在蔡叔面前,讲点面子与风度吧。毕竟蔡叔才是最后陪你一辈子的人。“
林然心说,她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包括宗之伟。
林然正眼也不看他们,径直回家。
“豆丁呢,豆丁怎么办?”
林然诧异:“豆丁当然也跟着我。他自己会洗澡,自己会吃饭,自己会穿衣,自己会上床。凡百的事情,他都会做。无非是这段时间,不能再上幼儿园。也罢,我自己在家里教好了。”
林然回到家里,躲进浴室,眼泪流得哗啦啦直响。
哭完之后,若无其事扑上粉,就又是新崭崭的一个人。
所有的人都被林然赶走了,唯有豆丁怯生生坐在小板凳上盯牢她。
林然把豆丁抱在膝上,摇呀摇。
他们脸贴脸,心贴心。
灯色昏黄,一室春暖。
所有的痛苦不愉尽数被关在心门之外。
林然和豆丁躲在窗帘后头,靠数楼下行人的单双数取乐。
间或有敲门声响起。
豆丁机密的附耳林然:“是老陈也。”
但是他们绝对不要理他。
豆丁又问:“为什么?”
豆丁的眼睛又黑又水,湿漉漉的全是雾气。
豆丁显然觉得老陈被关在外头,是件顶好玩的事,捂着嘴,噗噗的低声笑着。
手机响了又停,停了又响。
作为追求者,林然觉得老陈未免太过不知趣。
但是,老陈远不止是不知趣。
老陈战斗力超强,居然以邻居的身份找到物管联合报警。
119呜呜的来了。
一个全副武装的消防员飞天而降,嗖的一声停在林然与豆丁跟前。
隔着一道玻璃,他们深深对视。
林然听见消防员喊:“当事人还活着。”
豆丁也听见了,小朋友困惑的问:“妈妈,什么叫当事人?”
作者有话要说:
、65
林然气得发晕,当着消防员物管还有片警的面就发彪训斥:“你疯了,你是我什么人哪,充其量一邻居,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你闹得这么大的动静,是想坑谁啊你。”
仲家成半个字不敢回嘴,老老实实一脸可怜相对着消防物管片警又是道歉又是鞠躬。在场的,除了林然以外,都是男人。谁不明白男人那点小心思啊。片警咳了一声帮腔说:“邻居,也是好意。”
林然大怒:“什么邻居,分明是变态。想方设法往我这里凑,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单身妈妈带着孩子,如今又行动不变的,好欺负还是怎么的。我今天把话扔这儿了,如果我出了任何的事故,意外。第一嫌疑人就是我这好邻居。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豆丁喊:“老陈,老陈,”豆丁跑过去抱着仲家成的大腿,对警察解释说:“老陈是园长喔。”
豆丁!介个吃里爬外的坏家伙。
林然一拍桌子。
仲家成心疼得不得了,赶紧低声下气说:“仔细手疼,待会儿你怎么罚我都行。你这才出了车祸,身边哪能离得开人?豆丁又这么小。烧水洗锅一应杂事,总要有个人支应吧。我是随叫随到的,可是门久敲不开,电话不接,短信不复。我这才着了急报了警。是我错了行不行,豆丁,赶快啊,帮老陈求个情啊。跟妈妈说,老陈错了,老陈下次不敢了。”
全场的人都极力忍住笑。片警不甘心,嚷了一嗓子。“不能这样浪费警力资源。”
林然讨厌这样的纠缠。
“你走。”她说。
仲家成脸刷的一下变白,竟不知何时人已散尽,只地空余,唯林然而已。
他爱了那么久,不行吗?真的不行?
“第一次是在大学,你过来买书包。在课堂上,你质问于海青,”
林然打断他:“一见钟情这种事,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真喜欢一个人,就要投其所好,让她照自己的意思去生活。老陈,你我之间,头脑心地见识对人待物,差距太远。是我的错,之前没有和你说清楚。现在咱们就了断清楚了,你不认识你,你不懂,我最最不喜欢的就是照着剧本出演。”
“仲家成,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女人,我不会软了心肠敷衍最后糊里糊涂或是顺水推舟就把自己交出去。如果爱,我必会全心全意如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仲家成,你不是那个人。至少现在不是。
这一夜,林然谁的电话也没接。
早上七点过,有工人上来按铃。
一个看上去蛮清爽的大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