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茜珠道:“风哥哥,你将蒙巾取下来吧。”
崔长风连退二步道:“珠妹不可!我……这脸……和祖师一样……不可示人……。”
白茜珠道:“我已知道了,我不怪你,你将蒙巾取下来吧。”
常怀远道:“珠儿不可任性,你可知道,风儿他……已有妻室。”
白茜珠大惊道:“风哥哥,你真的……已有妻室?”
崔长风道:“长风服食腾龙珠前,祖师怕风儿变丑……无人肯嫁,为免崔门绝后,便替我……安了家室。”
白茜珠双目盯着崔长风道:“风哥哥,你为何不早告诉珠儿?”
说着,眼泪又默默流下了双目。
崔长风垂下头道:“珠妹,我们一共只见过几次面,都只谈了寥寥数语。再说,长风……又哪里知道能蒙珠妹如此恩宠?叫我又从何谈起?”
凤仙此时变得异常柔和:“珠儿,此事权当从未发生,就揭过不谈了吧。”
凤仙转身又对崔长风道:“老身刚才发誓不再无端杀人,倒便宜了你。”
白茜珠忽然揩掉眼泪,跪在地上,坚定地道:“珠儿还是要请二位老祖宗为珠儿将这婚事定下。”
凤仙沉声喝道:“珠儿不可任性。这男子三妻四妾,倒没有什么。可他一脸一身皆是龙鳞,我便不嫌弃么?你曾祖父是先婚后长龙鳞,再说也老了。但你明知此事,却仍要坚持,就太没道理了!”
白茜珠道:“曾祖母刚才对曾祖父说的话,珠儿还记得。”
“什么话?”凤仙问。
“你说:‘郭凤是何等身份的人?这常怀远,哪怕便变成一堆狗屎,也是郭凤的夫君。’珠儿也是如此。珠儿一年前在兰州城老河口镇见到崔公子时,便为他的胆识勇所气服,早已属心于他。珠儿没有曾祖母那般身份可以自重,但珠儿又哪敢水性扬花?变心即变节。珠儿既已心属公子,便死也不愿再属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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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茜珠喘了口气道:“再说,这玉凤门与江湖成见太深,能化则化,不能化解时,还难免兵戎相见。父亲武功不太高,祖母一人又独木不成林,母亲和我实在无力和武林。人一较长短。这玉凤门是个空架子。曾祖母,玉凤门开宗六十多年,岂能毁于一旦?你便成全了珠儿吧。”
凤仙此时被这一番话镇住,想想自己进洞前和出洞后所和杀所伤害的武林人没有二百,也有百五,当真为玉凤门种下了祸根,而自己已经决定和常怀远出海仙居,又岂能永镇江湖?想着想着,不禁流下了二行泪。
常怀远想到这一切自己也有一份责任,也不禁老泪纵横。
崔长风对着白茜珠跪下道:“珠妹,玉凤门有事,长风万死不辞。但长风实在不配珠妹,还望珠妹不要让二位老人为难,不要让长风无地自容。”
“风哥哥是不爱珠儿?”
“我对珠妹敬若天人,但自感一生凄苦,命运弄人,这婚事……万万不能……。”
“风哥哥,你可是怕我嫌你长有龙鳞?怕我以后弃你,怕我在平时让你受委屈?好。我让你放心好了!”说罢,猛地抬起手在自己脸上一抓,立即活生生地把娇嫩如花的脸上抓下三条深深可见肉的伤口来,顿时血流满面。
“啊!”
三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叫。常怀远遥遥一阵凌虚急点,封闭了与面部血脉有关的穴道,止住了血流。凤仙则被白茜珠的如火烈性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而崔长风立即抢到白茜珠面前,骇极大叫:“不!不!珠妹你怎能这样!?不!不!”
崔长风叫到后来,声音嘶哑,泣不成声,以额撞地,极其悲惨。
常怀远从身上摸出金创药,上前为白茜珠敷上道:“珠儿,让曾祖为你敷药。”
“曾祖母可愿为珠儿定下终身?”
“我同意了。就不知你曾祖母同不同意?”
风仙柱着龙头拐杖走上前来,泣不成声地道:“我……同意。”
白茜珠道:“风哥哥。”
“珠妹要……说什么?”
“你将蒙巾取下来吧。”
“是。”
崔长风取下蒙巾÷顿时露出一张满脸长满鳞斑的丑脸,所幸年轻,五官端正,尚还不至丑如常怀远。
“风哥哥,二位老祖宗同意我们定婚了。”
“珠妹,我以后服侍你一辈子,一步也不分离。”
“你不嫌我丑吗?”
“这世上没有比你更美的人了。这世上没有比你更善良的人了。”
“以后我也蒙起黑巾,我们一道行走江湖。”
“是。我们一起行走江湖。”崔长风双目热泪长流。
“你还哭什么?我们只毁坏了面容,我们的心却是完好无损的,你还哭什么?”
白茜珠说着展颜一笑。
“是。我不哭。”崔长风说不哭,但热泪还是不断地流下来。
“两位老祖宗,我们该打道回府了。”
凤仙此时已恢复镇定,道:“珠儿。”
“老祖宗有何吩咐?”
“你跪下。我传你为玉凤门第二代掌门人。”
郭凤出洞之后,郭念凤又将掌门令符还与郭凤了。
“不可!珠儿祖母和母亲健在,武功又高,心地仁慈。请老祖宗传珠儿的母亲。”
“念凤不识天下事,暨薇优柔寡断,行大事不足以制众,珠儿快跪下。”
白茜珠想了想道:“珠儿遵命。”
凤仙待白茜珠礼毕接过龙头拐杖,展颜笑道:“我将这玉凤门又交回了六十年前的郭凤其人手中。只是这新掌门既聪慧又仁厚。老身所托有人,正好出海仙居。”
常怀远道:“风儿跪下。”
崔长风闻言默默跪下。
“这把龙吟剑,就传了你吧。”
“师祖,这龙吟门,就数风儿年序最幼,龙吟门的大事,不能坏在风儿身上。”
“你的师门长辈,机变和决断皆不如你,这缘分就更不如你了,掌门一席,我已委与常宁。你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