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出国吧。”
这是许爸爸不得已才做出的决定,“单位老李家的女儿也正好在办理出国的事情,我就请他一块儿帮忙办了。”
许妈妈又何尝没有受到那些流言蜚语的骚扰,现在,连单位里的人都知道她宝贝女儿做人流的事情了。
“可是,若星她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我怕她出国吃不消啊。”
从医院回来以后,许若星就再也没有说过话,脸上更没有了往日的笑容。
许爸爸叹了口气,敲了敲许若星房间的门,走了进去,看到女儿靠在床头,眺望着远方的天空,一声不吭,脸色寡白,他真不忍心问她,但是又不得不问,“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谁?”
许若星依旧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听见。
许爸爸知道再问下去,她也不会回答,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回答。
“我和你妈,决定让你出国留学。”
听到出国这两个字,许若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缓缓扭过头,看向她父亲,“去哪里?”
半个月以来,许若星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
“瑞士。”
这一年的春节,许家格外的冷清,因为没有了许若星的欢声笑语。他们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听着电视里主持人们聒噪地互相调侃,窗外,礼花鞭炮声此起彼伏,新的一年,来临了。
寒假里许若星去瑞士的一切手续都已经办妥,剩下的,就是她回学校办理退学手续顺便把宿舍里的行李捎回来。
新的学期,重新站在学校门口,对于许若星来说,真的需要偌大的勇气,可她已经不在乎了,就像她的记忆也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样,被从身体里掏了出来。
她妈妈陪着她收拾完宿舍里的行李,舍友们都舍不得她,她请她们在学校附近的餐馆吃告别饭,饭局上,舍友们都在努力让她开心,她们都看得出,许若星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再面带微笑了。
“若星,我知道你上个学期怀孕了。”
舍友里,平时不怎么说话的沫沫忽然开口,大家都吃惊地看着她,只有许若星一脸的平静。
沫沫见大家都在盯着她,有些难为情,“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不管怎么样,若星,你都要挺过去!没有什么坎是过不了的!”
许若星起身,给了沫沫一个深深的拥抱,其它的舍友也纷纷站了起来,许若星又一一与她们相拥,最后,她举起面前装满饮料的玻璃杯,“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大伙儿仰头一饮而尽,许若星再次举起杯子,“为我们被埋葬的青春干杯!”
她身旁的一个舍友也同时举杯,“为我们美好的未来和前程干杯!”
走出餐馆,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许若星和舍友们道别后,控制不住自己,还是来到了夏晨创所在的咖啡厅,只是她远远地,隔着一条马路,看着落地窗里,他工作的那个地方,双眼模糊,泪流满面。
“再见了,我的爱人,再见了,我的青春。”
作者有话要说:今早一更,周六别宅在家里了,出去外面走走哦。
、婚礼(1)
许若星依靠着出租车的车窗,这座城市闪烁着霓虹灯的倒影在车窗上一晃而过,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她从回忆的漩涡里惊醒,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来电显示“习哲”。
“喂。”
“哎哟,我的新娘,明天就是婚礼了,这个时候你不在家里好好给自己敷个面膜,跑哪里去了?”
“你,在我家?”
“对啊,伯父伯母说你已经出去半天了。”
“嗯,我去江竹山散了散心,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我知道你很紧张,我也很紧张,我也是第一次结婚。”
“说得你好像过去情史很丰富似的。”许若星在电话里笑他。
“我是想跟你说,我的那位刚打电话给我,说她有事来不了了,你那边那位,有跟你打电话吗?”
“他……”许若星想,夏晨创应该不会来吧,如果他来了,他会以什么样的表情坐在宾客席上呢?
她又觉得自己太过残忍,但是如果不这样,她想,他是不会愿意开始新的人生的吧。
“我也不知道,他没打电话给我。”
“不管怎么说,你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会很忙碌,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许若星点了点头,“我会的,你也一样。”
“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眼瞅着,明天就这么来了,化妆师早早的就到了许若星家里,给她化妆,伴娘是许若星的一个远房表妹,是许若星的妈妈请她来的,虽然小时候回老家,她们在一块儿玩耍过,但是平时并不常联系,更何况许若星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两个人就更加陌生了,许若星化妆的时候,伴娘就坐在一旁玩手机。
许若星穿上婚纱,一切准备就绪,习哲也在这个时候,带着他的伴郎团,登门讨媳妇儿来了,许若星安静地等候在卧室里,听着门外她七大姑八大姨地各种闹腾,她只是会心一笑,这会儿,习哲该不想结第二次婚了。
好不容易把习哲从大门放进来,卧室的门再一次挡住了他,门外,伴郎们把房门雷得地动山摇,伴娘这个时候就上场了。
“想讨媳妇是吧?”
门外的伴郎异口同声,“对对对!求妹妹放过我们一码!”
“这可不行,要讨媳妇,首先要过我这一关。”
“知道知道!”伴郎们又异口同声。
这时大大小小的红包从门缝里塞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