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华自然是知道夜晚没有说实话,也不揭穿,随口说道:“雪选侍倒是跟昭仪姐姐相谈甚欢,很少见昭仪姐姐这样亲近一个人的,也是你的福气。”
夜晚无奈一笑,“如此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惠妃姐姐。”丁昭仪点头行礼。
“嫔妾自进宫这是第二次出了柔福宫的大门,没想到这两次都能遇上娘娘,真是嫔妾的福分。”夜晚打破沉默,开口笑道。丁昭仪素来话少,若是她不开口,只怕一直到弄玉小筑都要这样寂静无声的。
“……昔日与你初相逢,怜你身世可怜被人欺,心不忍,不忍看你腹中无食挨饿受苦,不忍你衣不蔽体遭受寒霜……”
“昭仪姐姐跟雪选侍说什么呢,笑的这样开心。说出来让大家也听听,也乐乐。”刚进门的赵容华看着丁昭仪跟夜晚扬声说道。
“起先是韩太医,后来皇上又派了院正大人瞧了瞧。”
夜晚心里叹一声,惠妃跟以前终究也不一样了。惠妃以前性子敦厚,从不张扬于人前,如今瞧着她华服锦冠,威仪尽露,带真是有几分宠妃的模样。
夜晚只是一笑,眼睛随意的在大殿中扫了扫,还没有看到赵容华跟甘夫人,孙婉仪倒是早早的到了,正跟身边同住碧霄宫的杜鹃说话。今儿个杜鹃解了禁足,倒是正好赶上这么一场宴会,只见她打扮得甚是用心,眉梢扫过夜晚,带着凌厉之势。
“昭仪妹妹可有喜欢的戏?本宫记得你最爱看三折梅,不如先点这一出?”惠妃问着丁昭仪,这里丁昭仪是除了她之外位份最高的,虽然不得宠,却也不能马虎了。
“哪个太医给你瞧得?”丁昭仪皱眉问道,侧过头打量着夜晚的神色,眉心隐隐的皱成一团,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眉眼间又恢复一片清冷。
众人纷纷起身,夜晚便到了夜晨、徐灿还有罗知薇也已到了,正坐在不远处朝着她点头而笑。夜晚也点点头示意,不过却是没有走过去,而是随着丁昭仪前行,在丁昭仪的座位旁坐下。
“好一个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可知道多少人未曾见到真心便命丧九泉的?遇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夜晚并没有忽略了丁昭仪方才欲言又止的神情,但是两人没什么交情,自然不好交浅言深。不过夜晚能肯定,丁昭仪方才打量自己,心里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只是她究竟想到了什么,居然闭口不言?
“谢昭仪娘娘。”
“咦?这是一出什么戏,看着倒是新鲜竟是没听过呢。”杜鹃看着戏折子上的一出新戏好奇地问道,笑着看着惠妃,“惠妃娘娘跟昭仪娘娘就当是心疼嫔妾,不如先听这处新戏,我是个爱听戏的,看到新戏就想听上一听。”
“无妨,上来吧。”丁昭仪说道,挥挥手让抬辇的太监落下轿辇。
黄粱梦……
夜晚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戏折子,伸手打了开来。上面的曲目都是些再熟悉不过的,这些年竟也没有些新意,一时颇感无趣,慢慢的往下看去,在看到一出戏名的时候不由的身体一颤,两道柳眉轻轻地拧了起来。
“见过昭仪娘娘。”众人齐声应道。晚是仪跟侍。
惠妃携着二人的手进去,此时殿中已经三三两两的坐满了人,见到几人进来,尽数站了起来,毕竟除了甘夫人,惠妃,便是丁昭仪的微分最高。
傅芷兰瞧着夜晚的神态,听着她的言语,跟她以前的行为大相径庭,黑眸浅笑,涟漪丛丛。
夜晚不着痕迹的打探大殿内的情况,此时便听到耳边传来戏台上的唱腔传来,凄凄婉婉,音调柔美,似有无限苦楚,“黄粱一梦,一梦黄粱,多少悲欢泪流下,多少姐妹情俱空,我待你真心一片情切切,你却是忘恩负义动杀机……”
听着夜晚的话,丁昭仪无奈的摇摇头,似乎对夜晚的性子也有些无可奈何,良久才说道:“难怪听人说,皇上对你没有办法,如今本宫可算是领教了。”
丁昭仪眉头轻蹙,“倒没听说过什么病症是爱睡的。”
“昭仪妹妹素来是个心善的,你们同住东宫,自然是要互相照应才是。”惠妃望着二人说道,眼神在夜晚的身上扫视一圈这才转了开去。
阮明玉听到傅芷兰的话,脆声一笑,“妹妹真是伶牙俐齿,听你这样一说,倒是显得我小家子气见不得你跟雪妹妹亲近了呢。”
惠妃一愣,眼神在丁昭仪跟夜晚之间扫了一圈,便浅浅一笑:“昭仪妹妹性子清冷,难得雪妹妹能入得你的眼,日后倒也不怕寂寞有人说话了。”
“多谢娘娘怜恤。”夜晚浅浅一笑,眉眼间带着些许的疲惫。
“多谢娘娘挂怀,还是老样子,整日的只觉得困顿,爱睡的不行。”
“慧嫔姐姐说笑了,嫔妾不敢当。嫔妾早就心仪姐姐才貌双冠,淑女才情,娴静端庄,能得到姐姐垂青倒是嫔妾的荣幸。若姐姐不闲妹妹愚钝就好。”夜晚不知道傅芷兰打的什么主意,为何对自己如此友善,总之是见招拆招,你谦我让,一派姐妹情深的模样。
锣鼓声响,弄玉小筑四周的纱帐全都被系了起来,如此一来便能将外面戏台子瞧得是一清二楚,远处还能看到太液湖碧波荡漾的美景,当真是极好的地方。
弄玉小筑建造的十分精美,是两层小楼,檐角飞扬,雕刻精美,门前的柱子上刻着一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