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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
这些课本,我高中毕业后,就打成捆,放在乡下的哥哥家,进城后才搬来的。我是万万不会在当中夹三元钱的。要知道,高中,正是我今生穷得要死的时候。
我突然记走了唐孝德,六年前他借书走在我前面鬼鬼祟祟的样子。
一定是他!
他想,我回到学校,一定会看这本复习大纲,一定会发现当中的三元钱。可是,我那以后连数学课本都不看了,又怎会看这复习大纲?
那星期,要是我发现了他给我的这笔巨款,该多好呵。
但我是在六年后的今天,才发现!
我的泪,顿时夺眶而出。
我走出去,打通了唐孝德的电话,这时他早已农转非,在五七五部队工厂工作。我在黑暗中静静地对他说,唐兄,你六年前在我数学复习大纲中汇的三元钱款,邮递员今天终于送到了。谢谢!
原刊《重庆日报》2003、3、18两江潮
捉蝗虫
我不知你对乡村的夏天有没有印象。中午,高高的烈日在上,地上是一片热浪。满目皆青,这当然是秧苗。秧苗与黄豆苗之间,夹着一条长长的黄泥路。
黄泥路当中,有细如瓷面的黄泥道。这是乡下的人,用他们的赤脚,长时间踩下的。
在这细如瓷面的黄泥道上,有什么呢?你猜猜。
经常歇着一只只蝗虫。
这种蝗虫,大慨有指头那么大。它有巨大而青色的脑袋,很是雄壮;有一双有力的大腿和一对有力的翅膀。它展开的翅膀有十分美丽的色彩,飞翔时,有十分悦耳的声音。
有一个乡村童子,玩,去捉这青头大黄虫。他还没捉到这青头大黄虫,蝗虫已“轮”地一声,飞到了几丈远的黄泥道上。
他又去捉它时,它又飞走了,在前面几丈远的地方。
你去捉它又飞。。。。。。
忙了许久,童子始终没有捉到这只大黄虫。
于是童子坐在阴处歇着。他发现,他不去捉那蝗虫时,大蝗虫在那泥地上,烤得流油的地上,蹲伏几个小时,一动不动弹。
童子想,不惹它它不动,捉又捉不到。
在爱情或婚姻中,那一个想捉住另一个的人,多像这童子捉蝗虫呵。
原刊《深圳特区报》2001、5、18鹏城
谁怕谁
清水小学的马校长是个怪人,别人乱用钱他不管,但是他的儿子们想乱用一分钱,那是休想。
他有三个儿子。记得老二那次搬家,从老街上的旧房子搬到楼房中去,按理讲,老二是应该请几个工人帮助搬家的。马校长不准。马校长把三个儿子全喊了来,一件一件地帮老二把所有的东西搬完。连一个咸菜坛子都得他们亲自搬,不准花一分钱请搬运工人。
马校长那次身体不适,上镇医院,推到了县医院,县医院又推到了市医院,市医院推到了省医院。学校觉得严重,就派出纳陪马校长上了省医院。在进行了一系列可怕的检查以后,他们住到了一个肿瘤病床区。
马校长就明白了。
病友们见来了新人,就上来看他。马校长印象最深的是,病友们说他住的这张床,前天才抬走一个人。那个人前后花了八万元,不到两个月就完了。进入这个病房的人,不会有一个活着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拉着出纳,就回学校了。出纳说,花再多钱,你也得治呵。
马校长说,八万元?我只要三万元就可以解决西边那三间危房教室,每个夏天下大雨我担心得不得了。我向镇上多次要这钱也没有要到。花八万元?我有三万元就好了。还有,真是要死的话,我也不想在省上的医院吓死。
马校长就不教书了,回到镇上的老家住,与老伴在一起过。
马校长只在镇上的老中医那里开中药吃。
他像一个真正退休的老闲人一样,早晨起来跑跑步,想吃什么买什么,想睡就睡。精神好的时候,还到棋摊边去看棋,吼棋的声音比谁都响。
散步时,有人问起他的病,他声音宏亮地说,对呵,我是得了癌症。我只吃中药。我就是要看一看,到底是癌症吓死我,还是我吓死它。然后就是一阵呵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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