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然长叹一声,转身欲出。而此时,我却大声惊呼,“邹然,我看到左辰的眼皮动了一下。”
邹然立刻跑过来,掏出小手电筒翻开左辰的眼皮检查,“小米,你快点喝左辰说话。”
我于是开始喋喋不休,大声喊着左辰的名,我与他讨论小宝宝的名字,绞尽脑汁想出十几个不同的名字,果然没过三五分钟,左辰的眼皮就会若有若无的轻跳一下。
邹然按下床头的紧急呼叫等,对我说,“贡小米,左辰平时最讨厌你干什么?”
我想了想,肯定的说,“他最讨厌我哭。”
邹然恶狠狠的说,“那你现在就给我哭,想象躺在床上的家伙翘辫子了,给我撕心裂肺的使劲嚎。”
他这么一说我反而哭不出来,抽抽鼻子嘴角向下咧,眼泪怎么都挤不出来。看邹然的表情左辰肯定是真的有反应了,我心中欢喜,悲伤的感觉褪去大半。
邹然真急了,他骂道,“昨晚你怎么哭个那么起劲,就比照昨晚的样子,我告诉你,左辰马上就要死了,你要是不哭他真的就活不过来了。”
这句话如同催泪的瓦斯,轰的我立刻有了感觉,我不自觉的悲切大哭,“左辰,我不要你死,你快点醒过来,不许死。。。。”
邹然不回头,竖起大拇指冲我比划,值班的医生们此时都赶到了,邹然一边指挥急救,一边不断的鼓励我,“哭的很好,继续,大声点,使劲嚎,喊他的名字,对,嚎着喊。。。”
百炼钢
“贡小米,别再哭了。”左辰虚弱的声音如同一道天籁,虽然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却比任何的音乐都动听。
邹然笑骂,“死小子,终于肯醒了。”
我一时停顿不住,继续哭号,邹然让出一个位置给我,示意我可以去床边看看左辰,他按按耳朵抱怨说,“不用哭了,这小子被你吵活了,快过来和他一直说着话,不要让他再睡过去。”
我像个小媳妇一样悲切切的上前,抽抽答答一时止不住情绪。左辰的眼半张着,瞳孔的焦距半天才对上我的眼,“别哭。”
我看见他做出这个嘴型,连忙点点头,“你醒了我就不哭了,左辰,你吓死我了。”
左辰正在输液的手勾住我一根手指,他现在还不能说太多话,只能靠这样的方式表达他的关心。
“你不要着急说话,但是也不许再睡了,这样我来说你来听,眨眼代表是,勾手指代表不是,好不好,不要闭上眼!!!”我大吼。
左辰过了好一会才又张开眼,用比蚊子叫还小的声音说,“只是想眨眼。”
“你快点好起来,把头上的伤口养好,我们立刻结婚好不好?”
他眨眼。
“我们偷偷结婚偷偷旅行,不然邹然他们闹洞房好吗,我听说邹然密谋联络了好多人准备恶搞呢。”
左辰扯出一抹浅笑,眨眼。
邹然正在帮他量血压,听到这话凶巴巴的说,“哼,用完了我就想一脚踢开,你们的密谋我都听到了,放心吧,各大机场、火车站、汽车站已经交通枢纽我都布置好了人,那可是天罗地网,你们俩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咱们医院别的没有,就人多,尤其是精明能干的小护士,一抓一把,绝对比蹲点的警察麻利的多。”
左辰直接缩回四根指头,将中指留给邹然,还怕他看不到,特意调整了手的位置。
“现在不和你一般见识,尽管嚣张,等出了加护病房,你就会明白一个老人家当传家宝留下的道理: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一个医生。”邹然心情甚好,走路飘来飘去的轻快,等全部项目都检查完,医生们鱼贯而出,他留在最后继续对左辰说风凉话,“你睡了那么久今晚肯定一夜无眠,不睡觉也挺好,就在这守夜吧,贡小米你不用惯着他,左辰这种男人和百炼钢差不多,没事就得拿锤子敲敲凿凿,他喜欢这样。”
说完话,哼着歌一路跳起杰克逊的太空步,疯疯癫癫的闪出加护病房。
改变
那一页,我就睡在左辰身边,邹然为我临时加了一张病床,紧紧的挨着左辰又不会挤到他。我勾着他的手指,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直到白芷蓝一大早接到消息来看左辰。
“儿子,好好养病,早点回来上班。”白芷蓝再没了温情脉脉,优雅的巡视一番后,又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走了。
她说今天是周一,忙的要死,实在没空在这里陪伴着。既然左辰已经脱离了危险,又有我陪伴,她留在这里不过是多余的人,还不如回公司做些有意义的事。
这是左辰与母亲一贯的相处方式,即使见了许多次,我仍不能适应。虽然左辰并没有表现出受伤的表情,我还是替他心疼。我拉住他的手无言的安慰,他只是疲倦的闭上眼,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等到左辰转出了加护病房,病房内就和开了锅一样。不断的有人拎着各式各样的礼物来探望,最后还是邹然下的禁客令,才刹住这股歪风。虽是如此,搁在病房外小山般的礼物堆也算让我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