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琳终于醉倒,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四五只酒瓶,大部分都入了她的肚子,喝的着实不少。我一开始还拦着,后来看到她哭的唏哩哗啦的模样,也就不再劝。喝吧,哭吧,把委屈都释放出来,强颜欢笑,故作大度的撑着,长此下去怎么得了。
我给郭乙然打电话叫他来接宋琳,郭乙然在电话中大吼,“贡小米,宋琳她血压高血脂稠,不能喝酒,你怎么不拦着。”
“我拦不住。”明明是为你这个臭男人肝肠寸断,凭什么要我来拦着?
“你们在哪里?我去接。”他听出我口气中的不善,也不敢继续吵,压低了些声调,仍是气呼呼的。
我说了店名和地址,算计着时间,郭乙然快到时,嘱咐服务生在门口直接引他找到宋琳,自己则先行一步,不肯与他碰面。
很奇怪,郭乙然居然没有立即打电话过来追问我的行踪。也许宋琳现在的模样也让他觉得内疚吧。多好的一个老婆,为了他忍让到这样的地步,他还一点都不懂得珍惜,整天脑子里想的就是左拥右抱,大小通吃,这般自私,是时候有个警钟在他头顶上敲一下。
我步行着返回住处,惬意的晚饭吹拂在脸上,柔顺的抚摸比情人还温柔,也许,一直以来我便希望过着这样一种生活吧,没有烦恼,一片安宁。我觉得自己有些老了。
与我同住的小妹早已经搬走,我打开宿舍的房门,脚直接踩上一团柔软,打开灯,居然是新买的裙子被人扔在门口,再往里边看,眼前的一切惊的我目瞪口呆。
被洗劫了
整个房间仿佛刚经过暴风雨的洗礼,本来各得其所,摆放整齐的日用品丢的哪里都是,衣柜中的外衣长裙都被翻出来丢弃在地板上,暗格抽屉里的身份证、银行卡不翼而飞,还有笔记本电脑,照相机,和少量一些纸钞全部都不见了。
忽然,手机发过一条短讯,“您尾号为0090的信用卡于21:00分取现一万五千元。。。”
“您尾号为1129的信用卡于21:01分取现三万元。。。”
我心头一惊,连忙打电话去各家银行信用卡服务部门报失,卡片是暂时冻结了,不过里边的钱,能取的都取走了,不能取的也分别在几家商场进行了消费,最多一张只剩下了三百多块。
那可都是金卡,里边的额度最多的有十万,几张加一起,至少二十万。就这样,被该死的盗贼窃了去,留下一大笔债务给我。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未眠的熊猫眼赶到银行,挂失银行卡,却也被告知,银行卡内的二十几万于3分钟前被人从城市角落的银行提走,一分未留。
就这样,不到二十四小时,我由惬意潇洒的小资阶级沦落为身负重债的“负婆”,欠的还是银行的钱,到时间还款,连一点余地都没有。警察来过了,做了现场调查,采了痕迹,脱着我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最后他们很肯定的说,这个案子不难破,犯罪嫌疑人不是撬锁进门的,显然他是有钥匙的,他拿到银行卡后,不必去银行挂失就可以取出现金,这说明他早就知悉我的密码,因为挂失的话,必须七天以后才能重置密码。
有我家钥匙又知道我银行卡密码的人,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有这么个人。
即使是郭乙然也没用我这边的钥匙,银行卡密码我连我妈都没告诉过,那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隐私,我保护的很好。
(bsp;可是,确实就出现了这么个人,知道我银行卡设置的密码,知道我信用卡的面貌,还有我房间的钥匙,大大方方的将我洗劫一空,没留下一点财务,连藏在不常穿的衣服口袋内的金项链,都被翻出来拿走了。
警察做好笔录,让我在家等消息,他们将随时联络我。
各银行信用卡中心对我的遭遇分别表示了同情,可还是客气的和我说,虽是如此,还款日还要照样先由我偿还卡债。
地主家的长工
宋琳主动拿出二十万,交到我手中,让我先把银行的钱还掉,她说年底的红利足够堵上这个窟窿,如果还不够的话,大不了明年继续还。
郭乙然把钱接过去,挨家帮我还了信用卡的债务。此刻我六神无主,心神不安,甚至觉得冥冥中真的有一股力量控制着我的生活。我好不容易才下定离职的决心,并为此做好大部分的前期工作,却因为这二十几万的债务,不得不搁浅。
我不可能还欠着公司钱的情况下一走了之。
这便是我和郭乙然的孽缘吗?斩不断,说不清,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失去了底气,望着即将到来的昏暗生活,惆怅的一塌糊涂。
郭乙然笑着,总觉得他像一只偷到鱼的老猫。
下班的时候,宋琳走过来喊我一起吃饭,早晨才拿了她的钱,这时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她的要求。于是,郭乙然抱着宋琳的水桶腰走在前边,我像个拎包的小妹一样跟在身后。
点菜时,宋琳直接将菜单递给我,慈爱的说,“我们以小米的意见为主,她喜欢什么,我们今天就吃什么。”
郭乙然亲了她一下,喜滋滋的说,“老婆,你可真体贴。”又转向我,鼓励说,“今天我请客,没关系随便点,吃不完也没事,今天可是个大日子。”
我忍不住接口,“是啊,今天是我沦为长工的大日子。”
“乙然,小米是长工的话,你就是地主老爷。”宋琳伸出手抚摸了几下郭乙然隆起的小腹,“还是有余粮的地主哩。”
“我是地主,你就是地主婆,咱俩正好是一家。”那边笑嘻嘻的答应。
是啊,一个是地主,一个是地主婆,我呢,他们家的包身工,日忙夜忙为还债,天底下还有谁比我惨呢?
我知道郭乙然在高兴什么,他回到家,一定谢天谢地,庆幸那个该死的贼偷了我所有的财产,暂时阻止了我离开的念头。可是让我不解的是,为什么宋琳也那么高兴,我可是插入她夫妻间的第三者,照理说应该是她使出百般手段,驱赶我离开,可为什么正好相反,她居然表现的比郭乙然还激动。
难道她就那么像老公被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