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怎么可能敌得过江瑜,更何况此刻的江瑜正当盛怒,眼见手枪就要被江瑜夺走,如月忙大声喊道:“好!好!我答应你!”
、【拾】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1
作者有话要说:不晓得如今抽哪样,试着发发看
如月倏然抬起头,惶惶然却见林霍堂也正凝视着她!
她……怎么可以杀了林霍堂!
纵然她不爱他,但这四年来他对她极为体贴,对于她偶尔的没有好脸色也从没有抱怨过!他还是一个好爸爸,对悔之和念之照顾得那么无微不至!即使现在,他私自动用父亲的厂子囤积走私的军火和鸦片、欠下一大堆赌债,但是她从来都不恨他啊!
眼前是血红色的泪帘,她早已泣不成声。
枪……
她颤抖着手,举起枪,茫然而模糊地看了看,太沉重了,压得她要窒息……
静默。
仓库里不再有任何声音,死寂一般的静默。
她无声地流泪,林霍堂一直没有说话,江瑜的喘息也渐渐轻缓了些微。
外面,艳阳高照。
记得上个月的时候林霍堂曾经同她说过,等到天气转凉一点,带悔之和念之去上海玩些天,让他们解解馋。
如月举着枪,一步一步,挪向林霍堂。
有一次她生病了,虽然只是一个小感冒,林霍堂衣带不解地照顾了她一夜。
她还在缓缓地挪动步子。
还有一次,他们吵得很厉害,他摔门而去,翌日回来之后却一看到她便说,如月,对不起,是我错了……
再一步,到了林霍堂的跟前。
泪水涟涟,奔腾如海无法止。
林霍堂却平静了下来,抬头看着她,他一直心心挂念、却从来不曾得到的女子:“不要有什么顾虑,能死在你手上,我也无憾了。”
她举起枪,闭眼,泪如雨下,口中梦呓般地细喁着:“对不起,对不起……”
如月抬手,子弹上膛的声音清脆响亮!
江瑜猛地一个激灵,被这声音立刻激醒!他方才说了什么?!如月,如月呢?
定睛一看前方——
本该指向林霍堂的枪此刻却被如月指着她自己的太阳穴!
泣不成声,如月睁眼,咬唇,声音破碎断续:“江瑜……算我求你,放过……放过霍堂吧好不好?”
刚刚有些清醒的江瑜被如月的这一举动再次惹怒,他怒极反笑,竟“啪啪”鼓了两下掌:“不错,不错!莫如月,你居然背叛我?!怎么,你以为我就这一把枪么!”
说罢,他从腰侧掏出另一把佩枪,飞快地子弹上膛对准林霍堂,凌厉道:“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救他!”
这样的状况是如月预料之外的,头痛地快要爆裂,进退维谷中如月觉得自己恨不得要崩溃,无意识地丢下了手里的枪,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如月只能朝着几步之外隐隐约约的身影挪过去。
不忍心这样悲痛欲绝的如月,林霍堂试图唤住她:“如月,已经够了,你不用再劝他了!江瑜,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进得来,我就没想过能活着走出去!”
只是,如月根本听不进林霍堂一个字,她一把紧紧抓住江瑜的手臂,企图扣下他的手:“江瑜,不要再继续了……放下仇恨吧,那些本来就不该让你承受,放过林霍堂,也放过你自己……”
同听不进林霍堂话的如月一样,江瑜自然也无法接受如月的话,一字一字斩钉截铁:“做梦!莫如月你在做梦!”
说着拂袖要推开如月,而如月又怎么可能让他顺意!他推她便扣,企图抢下江瑜手里的枪。江瑜自然也看出来了,勃然怒斥:“莫如月!你给我让开!”
如月倔强起来自然不会退让,带着哭声嘶哑喊道:“不可能!江瑜你把枪给我!”
他举起拿枪的手,用另一只手推搡如月,而如月一手拂开他的推搡,踮起脚,另一手竭尽全力欲掰开江瑜的手指抢下那支枪——
推推搡搡、抢夺争执之中,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扣动的扳机,亦或是两人争夺□同无意扣下的——
“砰砰!”
震耳欲聋的两声枪响,让江瑜和莫如月一震,刹那间时间静止、动作俱停——
两发子弹,全数击中了面前的林霍堂!
刺眼鲜艳的血花蓦地在林霍堂胸口绽放,鲜红的血飞溅出来,喷洒到如月的侧脸和衣襟!
眼前是茫茫的红雾,血一样浓稠的红雾!
用尽全身的力气似的,她费劲地抬起眼,却怎么都看不真切。视线太模糊了,让江瑜的面孔也变得模糊起来。
如月一个踉跄跪跌在地,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挪到林霍堂跟前,她拼命地摇着林霍堂的手。耳边一阵轰鸣,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甚至连她自己的声音都找不到了:“霍堂……霍堂,你不要吓我,你说句话好不好?”
惶然空白,她爬起身,摸上林霍堂血流如注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