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小图跟着服务生沿着宽阔的大理石楼梯走上二楼,沿着走廊走到尽头一扇暗红色天鹅绒面的大门前。服务生伸手示意“卫先生就在里面”,接着转身离开。涂小图伸手握住巨大的雕花青铜手柄,徐徐推开门。
涂小图再次愣住了。
门内是一个巨大的舞厅,水晶灯洒下柔和的灯光,暧昧的气氛拿捏得非常到位。悠扬的钢琴曲从靠门一侧的尽头传来,一个白衣长发的女生在现场演奏。许多男男女女,个个西装革履,衣香鬓影,要么手执酒杯站在一侧低欢笑交谈,要么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男士们精致奢华的袖扣和腕表,以及女士们脖间手臂上昂贵的珠宝,熠熠生辉。
这场景,跟涂小图想象的完全不同。她茫然的站在门口,靠近门口的几个人已经注意到她的出现,微微皱了眉正在窃窃私语。涂小图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强自镇定,搜寻着卫朗的身影。
“是你?”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端着一杯香槟出现在涂小图面前。他低着头看着她,微微的皱着眉。
涂小图对着这张有些熟悉的脸庞思考了一会儿才认出来这是陆洋。他没戴那副夸张的文艺青年黑框,换了一副无框眼镜,多了几分成熟世故。
看到熟人涂小图稍微安定了些,尽力忽略周围怪异的气氛,她低声对陆洋说:“卫朗……给我发消息说他喝多了不太舒服,想见我。”
陆洋一挑眉,诧异和了然在眼中一闪而过。他右手握拳在嘴边轻轻咳了咳,身子往涂小图面前挪试图遮住她的视线:“那个,他……”
来不及了,涂小图已经看到了舞池中的卫朗。和他怀中的女人。
朦胧温柔的灯光下,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更加高大挺拔。他侧身对着涂小图,涂小图只能看到他挺直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他的怀中搂着一个穿着酒红色晚礼服的女人。女人的头亲昵地倚在他的颈窝,婀娜妖娆的身姿和丰满的胸脯几乎和他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他的长臂环着她的纤腰,她的玉臂缠着他的脖颈。两个人的身体,随着流水般的音乐,轻轻摇曳,那样默契,仿若天生一对。
陆洋顺着涂小图的目光望过去,无力的抬手扶住自己的额头。
——
今天的卫朗有些心不在焉。
实际上,自从那晚车震未遂之后,卫朗便一直无法集中精力。不论是在开会还是在谈判,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涂小图。他想念她乖巧的依偎在自己身边,像一只可爱的猫咪。他想念她明亮的大眼睛,清透纯净,不含一丝杂质,柔柔的照亮他的心。他想念她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一刻说个不停,见他不回应就撒娇耍小脾气,而他只要一个深吻就把她乖乖制服。当然,他也想念跟她在一起度过的许多个疯狂的夜晚,她柔软娇小的身躯和紧致温热的□令他热血沸腾。
她是多么依恋他,他知道。他从她的眼中心中读出全心全意的依赖,她喜欢扯着自己的衣角,挽着自己的手臂,像一个懵懂的小孩子,又像一个娇羞的小女人。他以为她会一直依恋他,陪在他身边,只要他低头就能看到他。这种感觉,像揣了一颗温暖的太阳在胸口,让他无比的安心。
可是这个一直听话的小丫头,竟然不理他了。
她不是没耍过脾气,只要把她压在身下狠狠蹂躏一番,让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娇憨的倚在自己怀里。这一次他想故技重施,却不知为何败退在她伤心的泪水之下。
他当然知道她想要什么。汤殷的事情,他只能给出那样的解释。其实他知道这解释多么苍白无力,因为现实中,他根本无法断绝同汤殷的联系。他和她,他的家庭和她的家庭,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让他无法彻底斩断。上个星期妈妈打电话过来催办他和汤殷的婚礼。虽然在电话中大吵了一架,可是他知道,这件事不是他说放弃就能够终止的。
在这种时候,还要求他单纯可爱的小乖陪在自己的身边,是不是太过自私和残忍了呢?
卫朗以为自己一贯是一个理智的人,对于不可能的事情,他不会多一丝的幻想和强求。这就是为什么虽然和汤殷分手三年,有无数的女孩子围绕在他身边,他却没有再谈一场恋爱。
然而这一次,似乎很难控制住自己。
感受到眼前人的魂不守舍,汤殷眼中划过阴冷的笑意。她将自己的身躯向他更紧的贴了贴,柔软的胸脯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下身也紧贴上来,挑逗的摩挲着。
她探头在他耳边低语:“还在想你那个小白兔一样的小女朋友?”
卫朗皱眉,用力推开她。
汤殷不折不挠的继续贴上来,故作哀伤的说:“你跟她没有可能。她出身书香门第,心气那样高,怎么可能同意当你的情妇?”
卫朗脸色微变,身子发僵。
汤殷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目光里有缠绵的情意和阴冷的恶毒:“我们才是一类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甩开我。”
——
涂小图的胸中气血有些翻腾,她死死地盯着翩翩起舞的卫朗和汤殷,时而置身冰天雪地,时而又被扔在烈火中炙烤。心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尖刀凌迟,巨大的痛苦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