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女子站在他对面,一头微卷的长发高高绑在脑后,露出美丽光洁的额头,她穿着质地柔软的羊毛衫外套,衣服很长,勾勒出窈窕的曲线。
初夏躲在树丛背后,悄悄地往前走,走过几棵树后,终于清晰地听到他们两个的说话声。
那个女人说:“……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我从没怪过你。”香绍谨平静地说。
“是我先对不起你。”
香绍谨淡淡说:“不,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你陪伴在我身边。”
“可是……”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你快结婚了,就别老想着过去的事。”香绍谨说得很平静。
美女的声音里有淡淡的失落:“我的婚礼你会去参加吗?”
“瞎子不适合参加婚礼。”
“你别这么说。”
“晓晓,不管怎么样,我总是希望你过得好。”
晓晓,这个名字好耳熟……初夏灵光一闪,想起来了,是邬晓晓!那是香绍谨十七岁照片上,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她的名字就写在照片背后。
隔了十几年,以前的女朋友居然还会找上门来。
初夏连忙拨开垂下的树叶往外看,正看到香绍谨低下头去,身子微微前倾,天,他居然要吻她?
初夏几乎要大叫:不许接吻!
幸好香绍谨只是低头贴了下邬晓晓的额头:“祝福你。”
还好,还好,初夏拍拍胸口长吁一口气。
可是紧接着……
初夏瞪大眼睛看着前面,在她面前,一只灰色的大鸟停在一根树枝上,正目光炯炯地瞪她。
看我做什么,快走开啊!
她挥手赶它,靠,那只死鸟居然向她冲了过来!
啊啊啊啊!初夏捡起一根树枝使劲地赶它!
邬晓晓正带着离愁和香绍谨道别,忽然看到旁边的树丛有树枝不停摇晃,一只鸟从她耳边斜掠而过。
她吓得尖叫起来。
“只是一只灰鸽子。”香绍谨平静地说。
“树后面有人。”邬晓晓小声说。
香绍谨笑了笑,淡淡说:“没什么,一只猫和一只鸟在打架玩。”
晓晓似乎有些明白:“是你的猫儿?”
“是,我的猫儿。”
邬晓晓开车离开,香绍谨踱到初夏躲藏的那棵树前面叫:“初夏。”
初夏灰头土脸地从树背后钻出来,手里还拿着根树枝。
“你在这里干什么?”香绍谨的声音里听不出有什么变化。
“我来找你喽。”初夏揉揉鼻子小声说。
“外面冷,快回去。”香绍谨说着也不等初夏一下,转身往别墅方向走去。初夏快步追上去,挽住香绍谨的手,笑嘻嘻地说:“师父,你走这么快干什么?也不怕摔跤”
“只有你才会摔跤。”
“是啊,我刚才差点就摔跤了,师父,那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吗?”
“嗯,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初夏又问:“你喜欢她吗?”
“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香绍谨声音平静,不起波澜。
“你们为什么分手?”
“因为我的眼睛瞎了。”
“呃”早知道就不问这个问题了,初夏连忙转移话题:“前面那一树芙蓉花开得好漂亮!”
香绍谨淡淡地说:“可惜我看不到。”
呃,她又说错话了。
赶紧再转移话题:“芙蓉花啊,漂亮是挺漂亮,可惜一点香气都没有。”
香绍谨淡淡笑了一下:“原来你喜欢有香气的花?过几天,叫园丁种几畦水仙花怎样?”
“好。”初夏使劲点头。
走了一会儿路,初夏忽然停下脚步:“师父。”她拉住他。
“嗯?”他望向她的方向,须臾之间,他感到脖子上一阵火热,初夏踮起脚尖,仔细地把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
初夏说:“天气这么冷,你也不注意一点,生了病我可不会照顾你。”
“是吗?”香绍谨勾了勾嘴角,握住围巾的尾端。
星期日傍晚回学校时,香绍谨准备了一堆东西让初夏带回去。
点心啦,水果啦,茶叶啦。初夏嫌烦又嫌重,不肯带。
“很重,我拿不动。”
香绍谨说:“小陈会送你,又不用你自己拿。”
“我吃不完。”
“谁说这是给你一个人的?”
晚上到了寝室,那些女生一看见初夏带来的大包小包,全都尖叫起来:“哇,初夏,这些全是你师父给你的?”
想到昨夜初夏没有回来,张骁骁关上门,神秘兮兮地说:“初夏,和我们说说,你和你师父进展得怎么样了?昨天你在他家里过夜了吧?你们两个有没有,有没有……”
初夏郁闷地要死。
早就知道会这样啦!要真有什么,被她们说说也就算了……现在,真是鱼没吃着惹了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