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端了个好看的白底色花的大瓷盘,底下还有个小酒精炉子温热着,进了来放在几上,盛了一碗。
也不知是放了什么,只嗅到那淡淡鱼香,却不觉腥。三阿哥顿时肚子一阵翻滚,口中馋液上涌。
宁芳虽说要喂老鼠,却接了素心的碗,用勺散了热气,就了三阿哥的身:“三阿哥,奴婢侍侯了你吧。”
玄烨皱了皱鼻头,看向素心:“这里不用你侍侯,下去吧。”
嗬,这小子睡饱了尽就拿起了派头。
素心望了眼主子,见她没反对,于是退了出去。
“好了吧,小爷,请用膳。”
“要我用饭也成,不过我有个要求。”
宁芳抖了抖嘴角,真想这小子屁股两巴掌。
“好,三阿哥,您吩咐。”
三阿哥咳嗽了一声:“……本阿哥不喜欢你三阿哥三阿哥的叫,以后你就叫我玄烨。”三阿哥见宁芳凝视着他,“不许有异议,不然三阿哥不吃了。”
宁芳盯着这小子,偏偏这小子也不看她,只盯着几上的炉火。
哼,这小子,弄的她求他吃似的。
“好——我的爷,快吃吧。”
“嗯——”
“是,玄烨小爷……玄烨……小烨子……小玄子……玄玄?……”
“什么乱七八糟的,玄烨玄烨,不许叫那些。”
“呵呵,好呀好呀,玄烨玄烨,烨玄烨玄,呵呵……”
玄烨气鼓着腮邦一口口接收着宁芳送上的粥。
“好不好?”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嗯,那么多话。”
“我哪有多话。嗯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不差。”
“不差是正好还是不好?”
……
素心在外间无事理着手里的帕子,乐呵着一大早就这么有意思。
榻脚上缩着的孙氏大瞪着眼珠子,奇怪着三阿哥今天一早上怎么这么多话,这么多情绪,这么的……
素心自是见了那奶妈子的表情,也不去撵她。这老妈子对三阿哥到真是上心,只是太过嘴笨了,要是不好好给点苦头,怕是以后要死在那张嘴上。主子这么喜欢三阿哥,以后怕是会多同三阿哥来往,两个人自是没什么忌讳。这孙氏长随着三阿哥,要是多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三阿哥自不必说了只怕到时连主子都被她所累。看来以后要常常敲打才行。
素心是皇后宫里的大宫女,自是比断奶皇子屋里已经没多大用处的奶妈子有等级,所以素心一番思量自是没把三阿哥的奶妈子孙氏放在心里,只一心想着替主子收拾她干净,这是后话。
如此这般相对,一大一小虽是吵闹不断,却也算合气,至少日子过的有声有味,跟着两院的奴才们也少了悲容。
三五日后这天,院子里也死了六七人,只不敢打扰了皇后。报给素心知道也就是了。
宁芳在西院庭里同着三阿哥说话并晒太阳,素心立在西院子外。
“得得,这去的是内院的还是外院的?”
“外院的。”
“西院的还是东院的?”
得得上抬瞅了一眼素心的眼色,低首细思了般,明白了素心的意思:“我这就去问清楚。”
不到半刻,得得急着回来了,满面乐颜。
“是了是了,那日在东院种了那痘的没一个有事的,就连带了那口罩发病的我们这宅子这只两人。看来主子的方法是真的有效的。”
素心放下了心:“你去传了宅子里所有没发病的人都种了痘。主子说过,这法子可能只对没发过病的人有效果。种了痘没发病的也不一定就能过的去,你传了主子的吩咐,让大家勤快的把物食拿出来晒了太阳,口罩必须十二个时辰的带着。已经患病者换下的衣物等的物什能烧就烧,不能烧的也要用沸水煮了过了……”
当下,宅子里热热闹闹,每个人都很匆忙,仿佛与时间赛着跑。
生命对每个人都是那么宝贵的,纵使天生被奴役的也渴求活下去的权利,或许,这是生命的天性。
素心安排了人事,进了院子。
“可我疼。”
“这是身上的毒要发出来,当然会疼。没事,等浓下去就好了。”
“那我痒难受。”
“那我们三阿哥想如何呢?”
(bsp;“哼……下棋。”
“你这不是难为我嘛。明知道我不会。”
“本阿哥难受难受难受——”
“好好好,难受难受,下了棋就不难受了。”
下人们自去取了棋,素心就听她主子还在那里低唤着:“臭小子,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