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被他牢牢地抱在怀里,可是,却做不到了,直到此刻,我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样爱他,舍不得死,舍不得闭上眼睛,舍不得再也看不到他。
黑暗和血色的眩晕如波浪,将我吞没,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渐渐隐去,我的手从他的脸上滑落,终于,陷入彻底的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被眼前的痛苦迷惑,我很善良的,会善待文中每一个人,你们要相信我,哎,你看,安染就是因为不相信杜珉南,才会出现这样的惨剧……
、再也不来
有句话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似乎,也不是时时都应验。
这是一间病房,阳光透过薄薄的轻纱窗帘撒进来,照在了病床边那一瓶正开得馥郁的百合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白床单,白枕套,一切真是洁白无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水味道……我双眼睁得大大的望着眼前陌生的景象,有些怔愣。
门口这是传来声响,我轻轻扭过头,便看到护士推开病房门进来,手上推着医药车,骨碌碌的声音,停在了病床边,伸手取下已经快见底的盐水瓶,熟练地换上新的一瓶,又举高手放回架子上去。
她只顾着抬头看手里的盐水瓶,以致于忽略了一直安静躺在床上的我,后来,换好盐水瓶准备离开的时候,不经意间的那么一扫——
咣当一声,她手里的托盘应声掉到了地上。
她眼睛瞪得大如铜铃,难以置信地望着床上正睁着眼看着她的我,几秒后,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啊!”一边叫着,一边就火箭一样地冲了出去。
我有些怔愣,片刻之后,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正穿着一身病号服,手上,还插着针管,管子一直连到高高挂起的盐水瓶上,一滴一滴,盐水顺着管子进入自己的血管里。
医院,病房,病床……大脑开始运转。
那一声划破天空的急刹车声,蒋晨浩惊慌失措的大喊,还有那个最后将我紧紧搂住的怀抱……一条一条,从脑海闪过。
脑子里有些混乱,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大力推开,我扭头就看到了一涌而入的这一群人,身穿白大褂,脚步急切,在看到我的那一秒,眼中都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奇和震惊神色。
他们在我床边停下,紧紧盯着正一脸茫然的我,眼中都是惊诧和不敢置信,而后,便不由分说地开始为我检查身体。为首的中年男医生连连道:“一切良好,真是个奇迹,真是个奇迹!我要去重新看一遍这个病例,一定要弄清楚,实在太难以置信!”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眼里不禁流露出一阵无措,嘴巴动了动,一句话轻轻溢出:“请问,我已经睡了多久?”
“你已经可以开口说话?”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身体能活动吗?”
……
围在我身边的医生们没有理会我的提问,反倒是一大串的问题丢给了我,等他们终于停止发问,我静静看着他们说:“谢谢,我……很好。”
“好,那就好!”医生们忍不住惊叹,其中一个满脸激动地看着我说,“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沉睡半个月,我们都以为你……”他没有接着说下去。
都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了嘛,我明白,淡淡一笑。
其实,又何止他们,就连我自己,也是这么以为,却没想到,老天爷终于还是让我幸运了一把。
“快!快通知蒋先生!”旁边的医生似乎终于想起了那个最需要立马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一样,语气激动得难以抑制得颤抖。
“蒋先生?”我疑惑的看着他。
“是啊,蒋先生这些天每日都按时来病房照顾你,但今天还没到时间,不然,这会儿一定也在这病房里……”
蒋晨浩,是了,也只有他会这样对我好,我出车祸之前的最后一刻,也是他将我搂在了怀里。
我一个人想得有些恍惚,按照医生的吩咐,躺在病床上静静等着蒋晨浩的到来。
我以为我会等很久,至少,也得一两个小时呢吧,却不想,还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出现在了我的病房了,门几乎是被他撞开的。
他不知是怎么用这么短的时间过来的,许是跑了很长的路,整个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连话都快要说不出。
“小染!”
我的手被他一把握住,他将我整个人都紧紧地搂进了怀里,用力那么大,我几乎难以呼吸。
“晨浩,你压着我了,我难受……你先松开……”
他听到我的抗议,又立马放开我,握着我的肩膀将我全身上下仔细打量一遍,神情那么认真,那么凝重,怕我突然之间就碎了似的。
我看着他这模样,不由得就笑了:“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醒了。”
他听我这话,动作蓦地僵住,抬起头来看我,眉头皱的不能再皱,似乎有千万句话想要骂我,我有些担心地望着他。
但最后,他却什么责怪的话都没说出口,只深吸一口气,连连点点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看着他,心如擂鼓,却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声音有些怯怯的:“晨浩,这些天,都是你一个人在照顾我吗?”
他愣了愣,但很快便了然一笑,点了点我的额头,语气宠溺地说:“当然不是。”
我登时瞪大眼睛看他,期待着他的回答,却不想——
“还有陈晓洁那丫头,隔一天就要来一次。”他语气坦然地说,脸上的神情很无辜。
“啊……”我轻轻一声叹,垂眸,心里很不好受。
半个月了,整整半个月,杜珉南怎么可能还没找到我?找到了,他又为什么不来看看我,他难道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了?就算他可以不管我,可我肚子里的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