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他还在因为她是仇人女儿的身份而对她恨之入骨,囚禁她,折磨她,在她身上发泄怒火和欲望,将她当成最低贱的禁、脔,可是现在,才多长时间过去啊,她就变成了他的心头宝,被他捧在手里,呵护在心里。
而她,这个在他身边陪伴了将近十年时间的堂堂正正的妻子,却连他的一点温柔都得不到,得到的只有他冷漠的残忍,越来越冷漠,越来越残忍。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
她辛辛苦苦帮着杜珉南打天下,耗尽青春的容颜。
而那个女人,她什么事都不需要做,只要那么姿态妖娆地静静躺在他身下,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无辜地望住他,便能轻轻松松享受到他的恩宠,如同享用通过他们这么些年艰苦奋斗才获得的优质生活一样……
凭什么?就凭她年轻漂亮,有一张讨他喜欢的脸蛋和一副叫男人销魂的身材?这不公平!
她不允许,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应该恨的其实是杜珉南和安染两个人,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心里也清楚这一点,可她只是无法恨他,他是被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啊,你叫她怎么舍得恨他?
所以,她只能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那个女人头上,那个叫安染的女人,她绝对不会让她就这样轻易得逞的!
*
安染牵着蒋安至的小胖手,一大一小就这么走了进来,她在看到客厅这坐满沙发的人时,明显震惊了一下,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在原地停住了。
她就这么站在那儿,他们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望着她。
她打扮的不出众,平平常常的衣裳,头发也没有刻意的做过造型,身上也没有一件珠宝,可是她站在那里,随意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像是一幅画,于是这一屋子的人都有些看呆了。
安染感受到大家毫不掩饰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全身都局促起来,抓住蒋安至小胖手的手也下意识的就握紧了。
小家伙痛得脸立马苦成一团,扭过头来正想抱怨,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蒋晨浩不急不缓地迈着步子下了楼梯,走过来,斯文地跟在座的各位打招呼。
安染静静站在一边看着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晚那尴尬的场景,于是就是一阵面红耳赤,她想的太入神,未曾注意到,自己也是别人目光的焦点。
杜珉南在灯光下那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小女人——
她今天一身再普通不过的装扮,上身一件白色的修身t恤,□一条淡蓝色牛仔裤,那笔直匀称的腿型,那修长挺拔的身姿,那白皙耀眼的肌肤,还有那t恤下若隐若现的浑圆……都让他放不开眼。
他心里突然有一个邪恶的念头闪过,真想就地要了她。
他有几天没见她了?两天,还是三天?反正还没几天吧,却感觉仿佛隔了两三个世纪那么久,他想她,想要她,想她的一颦一笑,想她头发上洗发水的香味,连她发脾气冷着脸的模样,都想。
大家只是看了这站着的两人一会儿,便又很快恢复常态,像他们来之前一样热烈地聊着天,蒋晨浩带着安染入座,就坐在韩伟邦身边。
杜珉南对这些人无聊的话题丝毫提不起兴趣,一个人抱着臂靠在沙发上坐着,冷眼旁观,同样姿态的还有他的侄子,杜思哲。
本是随意的闲聊,但突然说话的众人声音就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目光不约而同地朝一个方向看过去,因为韩伟邦刚刚提高嗓门问了安染一个无比奇怪的问题:“你父亲是谁?你母亲又是谁?”
一屋子人都因为他这问题而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奇地望着这两人,安染也显然是被他这严肃的语气吓到了,黑葡萄一般的眼珠子愣愣盯着他的方向,忘记了回答。
整个客厅里要说有谁是例外,除了杜珉南之外,恐怕就是蒋氏父子。
蒋贤重没事人一样地逗弄着怀里的孙子,淡定异常,蒋晨浩则立马为身边人解除困境——
“韩伯伯,安染的爸爸是前市医院主治大夫,安牧年,四年前已经去世了。”
他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无比清淡,眼睛直勾勾看着安染,不经意间扭过头来,视线扫过,便发现杜珉南正探寻的目光看着自己,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着。
蒋晨浩和他对视片刻,随后,温润无害地一笑,很快地转移了视线。
这一群人又话不投机地胡乱聊了一会儿,管家来通知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大家便移驾围坐到桌边吃饭。
饭菜很丰盛,除去韩茉儿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到安染和蒋晨浩之间的关系这个小插曲,大家吃的也算开心。
杜珉南在注视着安染的时候,目光不小心和蒋晨浩撞上,后者立马一笑,随后不露声色地便开始积极为身边人夹菜:“松子茄鱼,我记得你小时候爱吃,来尝尝。”
安染又是尴尬又是感谢,闷头吃着碗里蒋晨浩夹给她的堆叠老高的菜,对那杜氏叔侄一个冷脸一个直接离席的反应视若无睹。而始作俑者蒋晨浩也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继续夹菜吃饭,有条不紊。
安染吃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悄悄回过头来打量身边人。
蒋晨浩察觉到她略带探究的目光,并无反应,只在她收回视线的后一秒,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眼里的笑意和黯然几乎同时一闪即逝。
*
杜珉南最先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