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略一迟疑,身后脚步声就近了,并且听到他在身后喊:“成晓,你想跑回前面拐口进去两条弄堂第四间房的租屋吗?”
我嘎然止步,全身血液凝固住,脸上再无血色。
杨文浩走上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问:“你想去救他?从你出来到现在已经超过半小时,觉得还来得及吗?并且以你的身手,就算你赶上了,也救不了他的。”
“为什么?”我怒吼出声,“在沙漠里,在魂城中,他救过你,你们抓我就是,为什么要抓他?”他眯起眼,缓缓道:“成晓,有些事的后果,是你造成的。”
犹如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我脸上,疼得我揪心裂骨。他没说错,如果不是我硬要揪出盛世尧,他也许在救活外婆后就离开了,那么之后种种与他又何干?是我一手将他拖下了水,而他们为了不让盛世尧保我,必然拿他开刀。
若是平常,再多的人去抓他,我都觉得他能应付,想当初黄大仙对付我们时,派了那么多人,还是让盛世尧一一破解,带我们逃出升天,并且反将其一军,将他送进监狱。可如今,我只要一想到盛世尧的虚弱状,就心沉到谷底。
忽然手机铃声响,杨文浩接通后只倾听并没说话,等挂断后,他恢复了之前温和仪态,“跟我走吧,妙妙等着急了。“
他有句话说得很对,他手上的筹码多到我不敢听。无论是盛世尧,还是妙妙,还有外婆,三者我都不可能放弃,所以我除了跟他走,别无选择。
拦了辆出租车,我坐进后座,他也挨着我坐了进来,往窗边挪了挪,尽量与他保持距离。他也不在意,径自笑了笑后就跟司机报了地址。一听那地址,我就知道那是在郊外,开过去起码得四十五分钟。
司机乐得接了个好生意,油门一踩,车子就划向了轨道,也将我带往未知命运。
路上我一直在想,可能真的是命运使然,该我面对的,逃都逃不了。权衡着等下会面时,要如何与对方谈判,幸亏盛世尧机警,将外婆的那个手抄本藏在了别处,否则如今我连谈判的筹码都没,只能任其宰割。
摸了摸怀中的匣子,恐怕这趟过去,匣子也保不住了。还有什么等着我?会看到那个戴了黑色指环的人吗?总觉得那个人不简单,只是在小孔中看,就给人一种压抑的窒息感。
但想了好多,等到杨文浩推开那扇门时,什么都没发生,屋内只有林妙妙一人。她看到我立即冲过来,像只母老虎般将我挡在身后,怒声道:“杨文浩,你真卑鄙!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人,还帮你跟阿晓牵线,没想到一说阿晓不喜欢你,就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逼阿晓就范,告诉你,爱情不是能强迫的。”
一番话听得我哭笑不得,这傻妞居然还以为杨文浩是因为喜欢我,才把她抓来的。
杨文浩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后道:“你们先住这里一晚吧,明早我再过来。别想逃,不说周围有人守着,荒郊野外又是深夜,你们两个女孩子跑出去,会发生什么,我可不能保证。”
明显感觉妙妙的身背慑缩了下,杨文浩转身走了出去,不用说,外面上锁了。
第90章疯狂
足足沉默了一分钟,妙妙才转过身来,眼中竟是迷茫与惊慌,拉着我的手问:“阿晓怎么办?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杨文浩是这种人,这下你要怎么办?”
我苦涩地笑了笑,能怎么办?听天由命了,哦,不对,我的命运还听不了天,是控在别人手上,总之我没自主权就是了。
妙妙见我这般笑,急得都快哭了,“我的手机在被抓来时就给没收了,要不然就可以报警了。阿晓,你也真傻,他抓我还能把我怎么着啊,你就该走得远远的,让他找不到,到时候他就没办法,也只能放我走了。”
这丫头实在是单纯,她根本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是逼得我不得不来,不过还是单纯些好,像我此刻,心中乱得一团麻。
这屋子是郊外的一座废弃房子,进门前就看到墙上写了大大的“拆”字,杨文浩临走前的威胁,我不至于怕,但他也可能是一语双关,暗示我如果跑了,那么被他们抓住的盛世尧就会遭殃。投鼠忌器,就是我现在的心情。
拉着妙妙随地而坐,问了她来这的详细经过,比较悲催,早晨与我分手后,转身就被杨文浩给逮了,抓来了这里。既然都这样了,我想我应该告诉她一些事情,要不然她还傻傻不明状况,以为这就是个情爱纠纷。
听完我叙述啊,妙妙彻底傻了,说话都不利索:“阿晓,等等,我脑子缓不过来了,你让我理理啊。你说你外婆没死,而是在疗养院躺了十四年,然后梅姨与杨文浩都是一伙的,他们抓了你外婆,又抓了另外一个人,然后抓我,都其实是为了抓你,呃,阿晓,我想不通了,这是为什么啊?”
我踌躇了下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说是因为我的命运,可是谁来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命运让他们这么的。。。。。。”翻遍脑中,找了个措辞:“疯狂。”
确实可以拿疯狂两字来形容,处心积虑安排梅姨潜伏在我周旁二十五年,只为等外婆醒来,吐出秘密,让我命运的轮盘继续转动。只要是挡在他们前面的绊脚石,都毫不犹豫地一一扫开,因为知道盛世尧于我的意义,所以连他都不放过。
甚至我都怕连累到荆舟的周通与六子,他们既然要对盛世尧动手,那么必然先斩其左右手。而目前周通与六子又因为帮刘悦敛聚魂气而不如从前,甚至都不能离开那间密室,要布对付他们,恐怕轻而易举。
最主要的是,已经向我铺天撒来,将我层层困住,而我却不知道撒人究竟是谁。是杨文浩?不像,他没那么大的魄力与手段。是那个只闻其声的带了黑色指环的男人?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