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悠拿起一个,迫不及待地就咬了一大口。满满的芝麻外脆里酥,夹心的几层间每层都有椒盐的香味。又吃了一大口,来不及好好嚼就咽下去了。
于东海瞧她芝麻沾满了嘴角,欠身给她抹掉,“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龙云悠嘴里塞满了,也顾不上说话,满眼都是笑意。
“好吃吗?”
“恩”
……
于东海看着她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地,“云儿,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恩?”
“咳咳,恩,有一只小白兔,到了杂货店问老板,“老板老板,有没有100个烧饼?老板摇摇头,说没有。小白兔就沮丧的走了。第二天,小白兔又来到了杂货店问老板,老板老板,有没有100个烧饼,老板摇摇头,说没有……”
龙云悠再也忍不住似得,满嘴的烧饼还没咽下去,就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于东海瞧着她笑,自己也笑。两人就那么对着笑啊笑,直到龙云悠脸上有晶莹闪烁。
于东海慌忙起身,来到她这边,蹲下身子望着她的脸。
龙云悠的眼里依然雾气弥漫,有泪珠挂在嘴角。于东海轻轻拭去泪珠,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云儿?不是吃的好好的?”
龙云悠嘴里还余着没咽下去的烧饼,她摇摇头,终于俯下身去,一把搂住了于东海的脖子,嘴里含混的说着,“于东海,这么多年你都去哪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于东海的眸光霍的一沉,一丝无法名状的痛楚渐渐涌起。他伸出双臂,紧紧的搂住龙云悠。
云儿,不是你找不到我,而是,我把你丢了。
于东海沉声道,“以后,我们都不分开了……”怀中抽噎着的小人儿呜咽着,含混而坚定的,点了点头。
、十年前·烟架、少年和甜棒
七八月份的时候,乡下就开始打烟了。
所谓打烟,就是从长成熟的烟梗上,把够大、够成、够好的烟每次想找他,都直奔他家的烟地,准能看到他,腰里系着长长的塑料布,直垂到脚踝,像是穿上了筒裙,在烟地里小心翼翼的抬脚走,生怕不小心碰坏了底层的烟。掐好烟趁着龙万桐还在睡午觉,悄悄起身,戴着个草帽,便跑到烟地来找于东海。于东海正蹲在那里上烟,见是龙云悠,微微一笑,没有说话。龙云悠将刚在家灌好的井水递给他,他就就着龙云悠的手大口喝了几下。
终日呆在地里,于东海脸晒的黑红黑红的,胳膊上几处也都爆了皮。龙云悠定定的盯着爆皮的地方,心里微微心疼。于东海感受到她的视线,慌忙将衬衫袖子往下捋了捋,将那几处盖起来。
“没事儿,乡下人都习惯了,打完烟两天就好了。”他无谓的笑着,黑黑的脸庞映衬下,牙齿洁白。
龙云悠安静的陪在于东海身边,看他熟练的上烟。上完一摞,便起身去地里再打一摞。龙云悠想进去烟地帮忙,他不让,说你不会。想帮他上烟,他也不让,说你不会。龙云悠只能偶尔在他身后替他扯一下快打结的麻绳。她感觉自己无聊的好没用。
终于上完了一根绳的烟。于东海叫龙云悠帮忙,将这根绳挂到了烟架上。烟。她呆呆的蹲在烟架下,百无聊赖。于东海走过来,解开自己腰上的塑料筒裙。
“渴么?”龙云悠摇摇头。于东海眼珠一转,“想不想吃甜棒?”
甜棒?龙云悠疑惑的望着他。于东海说“你等我一会儿”,扭头就钻进了烟地旁的高粱地里。不一会儿,手上提着两棵戴着饱满穗子的高粱走了出来。龙云悠瞪大了眼睛瞧着他。
只见于东海咔嚓几下,把高粱杆的穗子撅掉,然后又霹雳哗啦的把高粱。
“这是刘振邦家的高粱地,他家的高粱杆最甜了,我尝过。”说完嘿嘿笑了。
刘振邦是老刘家的老人,就是老三老四老五的爷爷,龙云悠见过几次他来龙家药店买药,走路拖拖拉拉的不利索,整天穿着大大肥裆的裤子。
龙云悠接过来,瞧了半天,喃喃说,“这个,怎么吃啊?”
于东海愣了一下,很快反映过来,她没吃过。他便拿过来,用牙顺着刚撅断的节处把高粱杆的皮撕开,露出里面微绿的瓤,递给她。
“你嚼嚼,可甜了。”龙云悠咬下一口,嚼了嚼,一股清甜的汤汁瞬间被挤出来。她新奇的又看了手里剩下的甜棒。
于东海问,“甜吧?”她点点头,吐出刚才已经没汁的渣滓,又咬了一口。于东海便也坐在她身边,嚼了起来。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吼,“谁又祸害我家高粱地了?这穗子浆上的多好啊,这时候祸害庄稼,是哪家的小兔崽子?”
两人一惊,慌忙起身,于东海拉起龙云悠就跑。
后面已经隐隐看到刘振邦的身影了,两人吓的慌忙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