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打在窗子上,就像是失声痛哭一般。她是真的怕了,她害怕这样霸道强悍的爱情,她向来胆小。可是席绍文是这样一个人,他根本没有给她退路,她能退到哪里呢?她敢的话,身后就会是万丈深渊吧。
突然间满室漆黑,竟然,停电了。
他身上还是她的栀子花香沐浴露的味道,在一个男人身上却不觉得不妥帖,因为他向来是亦正亦邪的。
她软软的头发贴在他的颈侧,他修长有力的手指顺着她的眉骨抚摸,直到她的脸颊,又到她的下巴。她有些害怕的喘息,在黑暗中人的触觉会更加敏感。她觉得痒,微微仰头想避开。他的吻就这样落下来。
艾甜避无可避,退无可退,他的唇微凉,舌尖灵活的逗弄着她,她完全不是对手,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刚才喂她喝药的时候,在苦涩中粗略的感受了她的甜蜜,可是完全不能顺他的心意。就该这样,让她乖巧的依附着他,完成一个认真的吻,一个倾注了热烈感情的吻。
艾甜哪里遇到过这样的阵仗,席绍文提住了她的腰,把她压在沙发上。她大口喘气:“席绍文,你要憋死我吗?”
席绍文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更加低沉磁性,眩惑人心:“对不住。”
多么没有诚意的道歉,甚至带着些微的戏谑。
艾甜气的用手指甲掐他的手臂,可是他线条紧绷,完全掐不起来,好身材啊。
席绍文又凑近:“你不乖,惩罚你。”
第二个吻接踵而至,这次他温柔的多,像是要教学一样,轻轻的点触她的唇瓣,含在他的薄唇中,她咬住了牙关被他细致的吻诱哄开,他就这样勾住她的舌尖吸吮,偶尔划过牙齿,这才是接吻啊,真正的湿吻啊。席绍文就是席绍文,接吻绝对不含糊,技巧,气氛,力度,真他娘的完美啊。他的吻变得热烈,渐渐的她再次头晕目眩,挣扎的手只知道抱紧他劲瘦的腰以防*沙发。
他声音平稳,并没有掺杂情、欲,而是一种淡薄的笃定:“艾甜,你喜欢我。”
这句话,比这两个吻更加震撼。艾甜完全处于迷茫状态了。
光芒万丈,电路看了抢修好了。
刚才黑暗中艾甜还能够自持,可是水晶灯一亮起来,她一抬眼就看到了他睫长如蝶翅,惊心动魄不过如此。想到黑暗中那两个称得上火热的吻,她真想拿把刀自尽啊。
看着艾甜悲愤欲绝的样子,席绍文揉揉她的头发,对待宠物一样:“怎么还这样呆?”
这个动作让艾甜脑中灵光乍现,他对她,疼爱。是的,只有疼爱才能这样温柔的抚触,才能在吻中倾注感情,以至于她都慢慢的沉溺。可是她很不安,而他没有承诺,没有安抚,只是用行动表示他对她的兴趣,那么她与他身边的其他女人有什么区别呢?他对她又有什么特别的呢?
艾甜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席绍文不知道她是在和自己较劲,她在纠结在迷茫。
席绍文还记得起在医院时她睡梦中喊着那人的名字。悠的看着她,直到他开口:“你现在并不想面对我。”
他也不想承受她的拒绝。他不允许拒绝。
第二天新闻上说市区因为暴雨而交通瘫痪,发生了不少的交通事故。艾甜有些担心,可是还是没有联系席绍文。她不知道她的拒绝是多么伤人,无限的退缩和让步换来的依旧是她的防备,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语气,那样不掩饰的不信任,她胆子小,她怕,怕爱会摧毁,会破坏,会再次梦碎。席绍文不得不走,他真的不想逼她,想让她自己想明白。
其实昨晚她在雷声中十分害怕,想妈妈想爸爸,想念家,想念一个怀抱。她多希望自己还是一个小女孩,在雷声中会有人拥她入怀,在她生病时会给她买炖汤,会哄她疼她。可是她知道自己长大了,该是自己坚强撑起所有的时候了。
当年她看着母亲面对家里那样的变故时,依旧不卑不亢,可是她也知道,母亲看到在看守所受到刑讯的父亲的满身伤痕时,她哭得那么肆意,毫不掩饰的心痛。从那天起她就长大了,她开始试着为自己的亲人遮风挡雨,当父亲蒙受不白之冤的时候,她用尽了一切办法,直到今天她在席绍文的怀抱中她仿佛又恢复到小女孩的心性,渴望被疼爱,渴望被呵护。她好不容易有的家,她差点再次成为孤儿。
她无声的拒绝,与其说是对席绍文的拒绝,不如说是趋利避害的自我保护。她总是觉得席绍文这个人,不适合她,他和叶江澜一样,身上有太多的闪光点,她不喜欢不确定。而爱情注定是场颠沛流离。她有预感,这个人,一旦对他动心,便再也难以收回。可是她有不能进入的灵魂黑洞,她不允许别人碰触,不允许。这是她的执念。她是傻,傻到想要找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过活,这样就不会有人触及那个属于她的秘密,属于她的爱情,属于她的记忆,谁都不行。
大仲马在《基督山伯爵》中写到:世界上无所谓幸福,也无所谓不幸,只有一?